而是陌云城,左相和我洛阳城近年来交恶,你此行切记不可与燕府有任何冲突,还有,这一路只能你自己去。”
“弟子遵命!”
燕府,一处厢房之中。
梅天良漫不经心的喝着酒,打开了手里的纸条,上边也是一行字:“冠绝榜人,不囿此争,青莲剑歌,吾道仰之,然尔不得介入,速退。”
“老头啊老头,你哪里还是当年的毒煞啊,遇事则退,我梅家如何出人头地?!”梅天良再喝一口酒,袖子里的青蛇窜了出来,一口将那纸条吃掉。
他回过头,却看到了梅天香已经站在了门口。
“是父亲传来的消息?”
“嗯。”
“父亲……是什么态度?”梅天香看见梅天良的脸色不太好,试探着问道。
“让我们速退。”
梅天香看着坐在那里的梅天良,没有说话,似乎不太理解父亲的话,她身在燕家,难道不应该与燕家共进退吗?只是让他二人速退?
“父亲这次没说助,而是说退,看来他应该是感觉到这次的麻烦不小,否则也不会做这般决定。”
梅天良站了起来,走到梅天香面前轻轻梳理了一下她的头发,轻轻笑了笑:“你常年待在这军伍世家,当知道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今日我梅天良抗一回命又如何,反正他现在应该也追不上我。”
梅天香也笑了起来:“哥哥说的是,我既然已经是燕家媳妇,怎么可能做一个逃兵,我听我儿子的,他帮谁我就帮谁,死了又何妨,也挺光荣。”
梅天良用力拍了拍她的头,拍的她哎呦一声,教训道:“成天死啊死的,多不吉利,还有……那么多毒都没毒死你,这小事自然奈何不了你滴。”
梅天良顿了顿,正色道:“燕家如何我可以不管,但是我妹妹不能有任何损伤,我外甥也不能受伤,除非我梅天良先死了!”
陌云城,六尺巷。
一个身穿黑衣的老人在秋风中驻足而立,他的须发并没有任何的修饰和隐藏,在风中飘动,身形略显佝偻,隐隐有些风烛残年之势。
就那么站在那里,站在小巷深处那座院落旁边。
穿甲胄时,他是统领三军,一怒坑杀四十万大军的人屠左相。穿上长袍时,他是爱民如子,仿佛一枯年老叟。
即便现在看来是一个好像风一吹就到的老人,但是身边丛草,树梢之后,房顶之上,长街尽头都有着数不清的亲卫。
左相亲自来到了这里,他想要确认一下院子里的人是不是当年已逝之人,但不管如何,那毕竟是枪仙,想要去他性命不过在片刻之间,锐不可当的凤字营,呵呵,也拦不住那位破风一枪。
“叮。”
正当老人怔怔出神之际,院子里却首先传出来了一阵琴音,那琴音悠扬悦耳,从院里传到院外。
在巷子阴暗处,两个人影站在那里并不言语,浑身内力充盈,一人手捧着冰笔,一人持着雪砚,他们的另外一只手伸出两根手指,蜷缩三根手指,做点穴状,这便是他们二人的看家本领无相法,千面功,三心二意点穴手。
三心二意,千人千面,墨家兄弟即便沉淀多年,也未必能抗住里边那人一招。所以他们能做的只有严阵以待,为老相爷挡住那琴音中必杀一击。
可那传到院外的琴音有若高山流水,有若一缕清风带着琴声自身的雅致和旧友重逢的欣喜,曲中不存杀伐气,有的只是离别情。
院内桂花飘落,洋洋洒洒,一朵桂花飘落到院外,燕回天伸出了手,那朵桂花落在了他的手里,缓缓,缓缓地渗进了他的身体里。
“相爷!”
墨笔急忙喊到。
“无妨……”燕回天摆了摆手,他知道院里的那位老友并无恶意,对他也没有了往日的成见。其实他们是知交一般的好友,但各为其主,不得不放下友情,听从军命。
那朵桂花化作了一股清流,流淌进燕回天的身体里,化掉了身体里大半的恶疾。
“呵呵,你还是老样子,这……算是你给我的见面礼吗?”燕回天低头看了看手,又抬头看了看院墙,依旧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可院子里的老人早已提着那柄平分月,枪出如龙,镜花蜃影,老人的身体就那么在院中起舞,好像舞出了半生的不甘,半生的心酸落寞,半辈子的孤独与守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