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朱祁镇立即升马永,朱旭林,两人分别为上元伯,与江宁伯。而上元与江宁都是南京城的附郭县,也就是将南京本地的地名为爵名。而石彪为义国公,于是石家一门两国公,唯一可惜的是,石彪年纪太大了,这一伤一直没有好。缠绵年余,最后撒手人寰。
虽然石家一门两国公,但石家在大明军方版图之中,并没有因为石彪封国公有什么发展。
魏国公死于乱中,也算忠贞不渝,朱祁镇让才九岁的魏国公世子继承国公之位,并以皇子的待遇养在宫中。
这也算恩典了,因为一般来说勋贵袭爵,必须是成年之后,而且要考教弓马骑射,兵书zhan
这对魏国公家族,也不知道是喜是忧,毕竟有这样一个新任国公,与皇室的关系必定很密切,就好像而今的英国公张懋与太子的关系一般。将来必定成为未来的皇帝的亲近之臣,这对魏国公重回权力中枢大有好处。
但是魏国公府而今只剩下孤儿寡母,将来很长一段时间,将会落寂下去了。
甚至还等不到小魏国公长大,魏国公现在的地位就会摇摇欲坠。
朱祁镇忙了好几个时辰,从将上上下下都安排好了。
朱祁镇这才有时间,去见太子之前。在去见太子之间,朱祁镇试探的问了丘浚一句,说道:“以卿之见,太子当如何处置?”
丘浚沉默了好一阵子,说道:“太子失德,不可为天下主。至于如何处置,当为陛下家事。”
朱祁镇说道:“卿之意,朕知之。”
丘浚的意思,有两个意思。
首先,丘浚反对太子
登基,也就是朱祁镇之前说想的,在政治上太子上已经死亡了。别的不说,如果太子今后登基,今日之平乱功臣,该何以自处?如果太子登基今日之功臣,有一个是一个,都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有功之臣,反而因为救驾之功获罪,如此黑白颠倒,大明如何让人信服?
而且太子如此大逆不道,还能登基,大明士林统统不服。
也就是之前,因为祖制支持太子的人选,今日全部翻转了态度。
其次,就是丘浚不想太子死。
毕竟太子毕竟是储君。
对于储君不应该进行刑罚,不加以刀兵。
所以,丘浚将太子这一件事情,缩减到天子家事?
这本身就是一个笑话,在大明天子有家事吗?根本没有。
今日说是家事,本来就是想给太子减免刑罚。能让太子活下去。
朱祁镇听出了丘浚的言外之意,也听出了丘浚言语之中矛盾。丘浚似乎对而今的局面,还不知道该怎么处置。
何止丘浚对这个局面有些棘手。
朱祁镇也感到棘手之极。
只是再怎么棘手,朱祁镇也必须去处置了。
太子并没有关在其他地方,就是在乾清宫的一个小房子里面。
此刻,已经华灯初上之时。
太子沉默在黑暗之中,怀恩举着灯走了进来,朱祁镇跟在后面。
朱祁镇一摆手,说道:“都出去吧,怀恩留下来。”
一时间这个破旧的小房子之中,只剩下朱祁镇,太子与怀恩三个人留下了,留在一片沉默之中。
好久,朱祁镇说道:“事到如今,你没有什么话要说?”
太子说道:“有。但是现在却不想说了。”太子微微抬起头,说道:“但求一死而已。”
朱祁镇勃然大怒,说道:“我培养你这么多年,就是让你做这个的?你知道吗?我本来准备在明年回北京时,带你回家,一二年之内,就让你监国,再等几年,我就准备内禅了。你就这么等不及吗?”
这是朱祁镇最伤心的一点。
他实在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
如果别人背叛他,他还能理解。毕竟政治人物之间,有太的政治分歧,即便是他与丘浚两人之间,也未必政治观念都是洽和的。有矛盾,有分歧,上升到肉体解决,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不过谁搞死谁而已。
但是是太子。
是他将来的政治继承人。
这让他太不能理解了。
特别是他此刻一闭眼睛,就看到了西华门的血流成河,今日在南京城中,最少有数千人因为这一件事情而死去,都是大明的精锐敢死之士。每死一个都是大明的损失,这样的伤亡,足够大明打一场数万人的大战了。
就这样不明不白,毫无价值的死在这里。
太子听了,先是轻笑两声,随即又大笑起来,好像是听到了极为可笑的事情,是那种不笑不足以证明其之荒庙的地步,太子笑的上气不压下气,笑得眼泪都流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