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送科目及平判人所试文章等。 右,臣等奉中书门下牒,称奉进旨,令臣等重考定闻奏者。臣等窃有所见,不敢不奏。伏以今年吏部科第不?考官,唯遣尚书、侍郎二人考试。吏部事至繁剧,考送固难精详,所送文书,未免瑕病,臣等若苦考覆,退者必多。韩皋累朝旧臣,伏料陛下不能以小事致责。臣等又以朝廷所设科目,虽限文字,其间收采,兼取人材。今吏部只送十人,数且非广,其中更重黜落,亦恐事体不宏。以臣所见,兼请不考,已得者不妨侥幸,不得者所?无多,贵收人材,务存大体。伏乞以臣等此状宣付宰臣,重赐裁量。伏听进旨。 举人自代状 中书省朝议郎权知尚书兵部郎中骑都尉杨嗣复。 右,臣伏准建中元年正月五日敕,文武常参官上后三日举一人自代者。伏以前件官有辩敏之学,有体要之文,文可以掌王言,学可以待顾问,名实相副,辈流所推。选备侍臣,参知制命,酌其宜称,诚合在先。臣既谙详,辄举自代。谨具闻荐,伏听敕旨。 论重考试进士事宜状 右,臣等伏料,自欲重试进士以来,论奏者甚众。伏计烦黩圣听之外,必以为或亲或故,同为党庇。臣今非不知,但以避嫌事小,隐情责深,所以冒犯天威,不敢不奏,伏希圣鉴试详臣言。伏以陛下虑今年及第进士之中,子弟得者侥幸,平人落者受屈,故令重试重考,乃至公至平,凡是平人,孰不庆幸?况臣等才识浅劣,谬蒙选充考官,自受命以来,夙夜惶惧,实忧愚昧,不副天心,敢不尽力竭诚,苦考得失,其间瑕病,纤毫不容,犹期再三,知臣恳尽。然臣等别有愚见,上裨圣聪,反覆思量,辄敢密奏。伏惟礼部试进士,例许用书策,兼得通宵。得通宵则思虑必周,用书策则文字不错。昨重试之日,书策不容一字,给烛只许两条,迫促惊忙,幸皆成就。若比礼部所试,事校不同。虽诗赋之间,皆有瑕病,在与夺之际,或可矜量。倘陛下垂仁察之心,降特达之命,明示瑕病,以表无私,特全身名,以存大体,如此则进士等知非而愧耻,其父兄等感激而戴恩,至于有司,敢不惩革?臣等皆蒙宠擢,又忝职司,实愿裨补圣明,敢不罄竭肝胆?谨具奏闻,伏待圣裁,谨奏。 让绢状 恩赐田布与臣人事绢五百匹。 右,田布以臣宣慰进旨,敬命荷恩,遂与臣前件绢,臣不敢受,寻以奏陈,昨日中使第五文岑就宅奉宣,令臣受取者。臣已当时进状陈谢讫。感戴圣恩,昨日不敢不谢,酌量事宜,今日不敢不言。臣家素贫,非不要物,但以昨者陛下遣臣宣谕田布,不同常例,田布今日之事,不同诸家。何者?未报父仇,未雪国耻,凡人有物,犹合助之,况取其材,有所不忍。又昨除田布魏博节度制中诫云:“一饭之饱,必均于士卒,一毫之费,必用于戈矛。”今以五百匹绢与臣,臣若便受,则是有违制命,不副天心。臣又以凡节将之臣,发军讨叛,大费虽资于公给,小用亦藉其家财。今陛下方欲使田布誓心报仇,捐躯杀贼,伏料宣谕慰问,使者道路相望,若奉使之人,悉须得物,臣恐镇州贼徒未殄,田布财产已空。欲救将来,乞从臣始。此则求田布物者必息,而田布感圣渥倍深,责其成功,必有可望。臣食国家之厚禄,居陛下之清官,每月俸钱尚惭尸素,无名之货岂合苟求?伏愿天鉴照临,知臣不是饰让。臣又非不知如此小事,不合尘黩尊严,心实不安,不敢不奏。其前件绢臣寻已却还田布,伏乞圣慈许臣不敢取,仍望宣示田布,令知圣恩。谨录奏闻,伏待圣旨。 论左降独孤朗等状 都官员外郎史馆修撰独孤朗可富州刺史、起居舍人温造可朗州刺史、司勋员外郎李肇可沣州刺史、刑部员外郎王镒可郢州刺史。 右,今日宰相送词头左降前件官如前,令臣撰词者。臣伏以李景俭因饮酒醉,诋忤宰相,既从远贬,已是深文,其同饮四人,又一例左降,臣有所见,不敢不陈。伏以两省史馆,皆是近署,聚饮致醉,理亦非宜,然皆贬官,即恐太重。况独孤朗与李景俭等皆是僚友,旦夕往来,一饭一饮,盖是常事。景俭饮散之后,忽然醉发,自犹不觉,何况他人。以此矜量,情亦可恕。臣又见贞元之末,时政严急,人家不敢欢宾,朝士不敢过从,众心无そ,以为不可。自陛下临御,及此二年,圣慈宽和,天下欣戴,臣恐此诏或下,众情不免惊忧;兼恐朝廷官寮,从此不敢聚会;四方诸远,不知事由,奔走流传,事体非便。伏惟宸鉴,更赐裁量,免至贬官,各令罚俸,感恩知失,亦足戒惩。臣不揆蠢愚,辄敢尘黩,岂不惧罪,岂不惜身,但缘进不因人,出于圣念,自忠州刺史累迁中书舍人,已涉二年,一无裨补,夙夜惭惕,实不自安,前后制敕之间,若非甚不可者,恐烦圣听,多不备论,今者所见,若又不奏,是图省事,有负皇恩。伏希天慈,以此详察,知臣所奏,不是偶然。其独孤朗等四人出官词头,臣已封讫,未敢撰进,伏待圣旨。 论行营状(应缘镇州行营利害事宜谨具如后) 一请专委李光颜东面讨逐委裴度四面临境招谕事。 右,臣等伏见自幽镇有事以来,诏太原、魏博、泽潞、易定、沧州等五道节度各领全军,又征诸道兵马,计士八十万,四面围绕,已逾半年,王师无功,贼势犹盛,弓高已失,深州甚危者。岂不以兵数太多,反难为用;节将太众,则心不齐,莫肯率先,递相顾望;又以朝廷赏罚,近日不行,未立功者或先封官,已败衄者不闻得罪,既无惩劝,以至迁延。若不改张,必无所望。今李光颜既除陈许节度,尽领本军,伏请抽诸道劲兵,通前约与三四万人,从东速进,开弓高粮路,合下博诸军,解深、邢重围,与元翼合势。令裴度领太原全军,兼招讨旧职,四面压境,观衅而动。若乘虚得便,即令同力剪除,若战胜贼穷,亦许受降纳款。如此则镇州夹攻以分其力,招谕以动其心,未及诛夷,自生变改。况光颜久谙战阵,素有威名,裴度为人,忠勇果决,加以明悬赏罚,使其忧责在身,事势驱之,自须死战,若比向前模样,用命百倍相悬。破贼责功,无出于此。况太原兴王之地,天下劲兵,今既得人,足当一面。以此计度,无如二人。 一请抽拣魏博、泽潞、易定、沧州四道兵马分付光颜事。 右,伏请诏光颜于前件四道拣选马步精锐者。每军各取三四千人,并令光颜专统,一则藉其兵力,讨袭镇州,二乃每军抽人,不为不用,其馀放去,理亦无妨,况令守疆,亦足展效。或闻泽潞、魏博兵马,同讨淮西之时,素谙光颜勤┰将士,必乐为用,可望成功。今光颜得到下博后,即陈许先有八千人,昨又发三千人,光颜又领凤翔马军一千三百人,加以徐泗、郑滑、河阳等军,悉皆劲锐堪用,况兼魏博等四道所抽兵马,约有三四万人,尽付光颜,足以成事。其襄阳、陕府、东都、汝州等道兵马,仍委光颜拣择可否,若不堪用,不如放还。岂惟虚费资粮,兼恐挠败军阵。今既只留东西二帅,请各?都监一人。诸道兵马监军,伏请一时停罢。如此则众齐令一,必有成功。 一请勒魏博等四道兵马却守本界事。 右,伏以朝廷本用田布之意,以宏正遇害,令报父仇,望其感激众心,先立功效。今领全师出界,供给度支,数月已来,都不进讨。非田布固欲如此,抑有其由。或闻魏博一军,累经优赏,兵骄将富,莫肯为用。况其军一月之费,计实钱二十七八万贯,今天下百计求取,不足充其数月衣粮。若且依前,将何供给?则不如使退守本境,自供给衣粮。省费之间,利害明矣。其泽潞、易定等,虽经接战,胜负略均。且昭义全军,收临城一县不得,则其兵力,亦可知矣。沧州新经败挫,叔良又乏将谋,势不支任,必无可望。今请魏博等四道,各归本界,严守封疆,如此则不独减无用之兵,亦可以省有限之费。就中魏博,尤要退军,虚费赀粮,最可痛惜者也。 一请省行营粮料事。 右,伏以行营最切者,并不以国用将竭,军费不充,更至春夏已来,实恐计无所出。今若两道更留六万,其馀退食本道衣粮,即每月所费仅减其半,一月之用可给两月。唯供六万,所费无多,既易支持,自然丰足,责其死战,敢不尽心?臣以为当今至切,无过于此。 一请因朱克融授节后速讨王庭凑事。 右,克融、庭凑同恶相济,物情事理断在不疑。今朝廷特赦克融,新授节钺,纵终助援,必恐迟疑。当逗遛克融之时,是经营庭凑之日,迟则心固,久则计成,三数月间,须有次第,延引入夏,转难用兵,今正是时,时不可失。以臣等所见,谨具如前。状以行营今日事宜,真可谓急危极矣!其间变故,远不可知,但恐如今,救已迟晚,若犹可及,无出于此。何者?苟兵数不抽,军费不减,食既不足,众何以安?不安之中,何事不有?伏料陛下览臣此状,必有二疑。一者以臣等悉是儒生,不谙兵事,纵知诚恳,的未信行。臣亦以此自疑,久未敢奏,今既事切,不敢不言。若攻战机宜,非臣所习,而军国利害,虽愚亦知。况察群情,兼听众议,与臣此奏,所见多同。伏望不以臣等儒生轻而不用也。二者伏恐行营事势,奏报不真,皆云贼徒计日合破,又陛下以制?既久,难于改移。前事若得其宜,即合旋有成绩,至今既无次第,安得不务改图?古人云:“收之桑榆,事犹未晚。”若因循且过,即救疗转难。臣又切有过忧,敢不尽吐肝肺?实恐军用不济,更须百计诛求,日引月加,以至困极。今天下诸色钱内,每贯已抽减三百,茶盐估价,有司并已增加,水陆关津,四方多请率税,不许即用度交阙,尽许则人心无そ。自古安危,皆系于此,伏乞圣虑,察而念之,不以重难改移,忽于大计也。臣等又忧深州久围,救兵不至,弓高新陷,粮道未通,下博诸军,政于穷地,光颜兵少,欲入无由,外即救援不来,内即饣侯粮罄竭,各求生路,谁向死门,无可奈何,忽然奔散,即圣心虽悔,其可及乎?其鉴不遥,在贞元中,韩全义五楼之败是也。伏望陛下详臣此状,思臣此言,若以为然,速赐裁断。臣等受恩日久,忧国情深,志在恳切,言无方便。伏望圣鉴,俯察愚衷。无任感激悃款之至,谨同诣延英门进状以闻,伏听敕旨。谨奏。 论姚文秀打杀妻状 据刑部及大理寺所断:“准律,非因斗争,无事而杀者,名为故杀。今姚文秀有事而杀者,则非故杀。”据大理司直崔元式所执:“准律,相争为斗,相击为殴,交斗致死,始名斗杀。今阿王被打狼籍,以致于死,姚文秀检验身上,一无损伤,则不得名为相击;阿王当夜已死,又何以名为相争?既非斗争,又蓄怨怒,即是故杀者。” 又,按律疏云:“不因争斗,无事而杀,名为故杀。”此言“事”者,谓争斗之事,非该他事。今大理、刑部所执,以姚文秀怒妻有过,即不是无事;既是有事,因而殴死,则非故杀者。此则唯用“无事”两字,不引争斗上文。如此是使天下之人,皆得因事杀人,杀人了,即曰“我有事而杀,非故杀也”如此可乎?且天下之人,岂有无事而杀人者?足明“事”谓争斗之事,非他事也。又凡言“斗殴死”者,谓是素非憎嫌,偶相争斗,一殴一击,不意而死,如此则非故杀,以其本原无杀心。今姚文秀怒妻颇深,挟恨既久,殴打狼籍,当夜便死,察其情状,不是偶然,此非故杀,孰为故杀?若以先因争骂,不是故杀,即如有谋杀人者,先引相骂,便是交争,一争之后,以物殴杀了,则曰“我因有事而杀,非故杀也”又如此可乎?设使因争,理犹不可,况阿王已死,无以辨明,姚文秀自云相争,有何凭据?又大理寺所引刘士信及骆全儒等殴杀人事,承前寺断不为故杀,恐与姚文秀事,其间情状不同。假如略同,何妨误断,便将作例,未足为凭。伏以狱贵察情,法须可久,若崔元式所议不用,大理寺所执得行,实恐被殴死者自此长冤,故杀者从今得计。谨同参酌,件录如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