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两句。
二夫人笑道:“那位,二少夫人不认识吧?”
骆羽杉看了看姑太太身边穿锦蓝高领旗袍、手指上戴了几枚大粉红钻戒的中年妇人,笑着摇了摇头。
“这位说起来可是大名鼎鼎,值得隆重介绍,武作人先生的夫人,姑太太自幼要好的老姐妹。”王玫瑰嘻嘻笑着说道。
武作人是有名的金融界人士,北方军政府的财神,想不到这竟是她的夫人。骆羽杉忙又起身打了招呼。
武夫人一边手里“哗啦啦”的洗牌,一边笑着说:“二少夫人不要客气,都是自己人。这女人啊,一打上牌,就什么礼节都顾不得了,二少夫人见谅。我说你们两个,介绍也不一次性介绍完,让二少夫人起来坐下几次,真是该打。”
姑太太看了看骆羽杉,一边利索地出牌,一边笑道:“哎呦,老姐姐还真是和我们二少夫人有缘分,这就心疼上了。”说着竖起一双手在武夫人面前摇了摇:“我们老二可是好不容易才娶进来的,你别打主意。”这话一说,除骆羽杉微微有些不好意思外,几个人都笑起来,气氛更是热闹。
打牌本来就是消遣,讲讲南地的新闻,北方的热闹,闲来无事的女人聚在一起碎嘴是免不了的,哪怕是有钱有势人家的太太,新闻和玩笑说完了,就开始讲女人间的话题,什么样的头发时髦,啥样的钻戒稀罕,什么地方好玩,哪个名角新出了什么戏,琐琐碎碎打发时光。
骆羽杉陪了一会儿,国内的东西自己不熟,打牌也不会,可以说的话题实在不多,看她们打牌打得热闹便告辞走出来。
太阳已经很高,空气里都开始觉得暖烘烘的。骆羽杉慢慢地从树阴下走着,一边走一边觉得恍恍惚惚。
仿佛还是昨天,自己还捧着厚厚的英语资料,在实验室熬夜,在图书馆做笔记,突然便被折断了翅膀,扔进了这巨大的笼子。难道从今以后,自己也要靠每天打麻将、听戏,东家长西家短地打发时日?
想着,心里忽然一阵难受,一阵迷茫,本来想去四夫人那里打一转的心情也没了,叹了口气,转身向自己的居处走去。
四夫人的丫环翠环从楼里出来,看到骆羽杉的身影,愣了一下,转回去上楼和四夫人轻轻说了几句。
四夫人“哼”了一声,说道:“有什么奇怪的,人家是名正言顺的少帅夫人,老头子和老二化了那么多心思才硬娶进来的名门闺秀,留洋的才女,眼睛里哪里会有我这个姨娘?看得起老二,还不是因为她手里抓着府里的大权?”
“可是,大帅最宠爱的可是四夫人……”翠环不服气地说道。
“宠爱?”四夫人斜飞了一眼:“宠爱有什么用?大夫人都去了这些年了,老爷子还念念不忘,空着那个位置,老二整天要做内掌柜,那么多不方便的地方,还不是要忍着?”
“前段时间不是听说……”翠环迟疑地问,不是听说二夫人要飞上枝头了吗?四夫人为此还难受了几天。
“听说有什么用?老头子还不是去了一趟慈云寺就变了主意?哄人白欢喜一场罢了。”四夫人懒洋洋伸个懒腰,在穿衣镜前晃了晃细小的腰身:“哦,四少夫人前几日说买了一批新的丝绸做衣服的,有没有送过来?”
翠环笑着回答道:“昨天就送来了,说夫人什么时候有空,大家约了一起去量身,看样式呢。”
四夫人也笑:“嗯,还是老四家的有点良心,偶尔让人赚点小便宜。”
接过丫头递过来的银制烟盒,取了一颗烟出来点上,顺势歪在了沙发上:“说小便宜,还真是小的毫毛一般,就老四他们两口子那黑白生意,虽说大头交公,但单就‘十抽一’(过手的钱在自己的银行帐户先存十天)就是不得了的数目,何况还有那小头呢?指甲缝里漏出来的,就是上等人家一辈子的开销。”
“听说二少夫人家送的陪嫁也不少啊。”翠环显然来了兴致。(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