园园离开的时候,京陵城刚刚立秋了,江南的树木在一个盛夏的曝晒过后慢慢涂抹着浅黄色的边,而风里带走的热也在不知觉中变多。约定好的相亲日是个气温舒适的好日子,烛泪害怕司卿多想便没有提前和他说,只是当兰雁替她整理好衣装后送她一个人孤零零坐上马车去沁芳斋时,一瞬间她恍惚发现原来自己身边真的已经离开了很多人了。
时间啊,她忽然觉得十分感慨,时间真是个能带走一切的东西,无论当时多刻骨铭心的喜怒哀乐都能“嗖”一下被它变成浅浅的只剩下光影的回忆。
看着街上一如既往的景象,烛泪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开始会想这些了,从前的她好像日子一天天过没什么烦恼与区别,自己也永远在自己的天地里简单快乐无忧无虑着。马车停靠的前冲惯性与车轮的吱呀声把她从神伤中拉回来,自己这是变了吗?真正经历过生离死别,相爱背叛之后的她,已经不再是纯粹如白纸一般的天真傻丫头了。
“陈二姑娘,我们家夏公子已经在包厢里等候您了,您这边请跟我来,切莫耽误了交流感情的好时机呀!”
恍恍惚惚掀开帘子下车,候在门口的小丫鬟一下就认出了烛泪,估计是夏公子提前安排好的,小丫头十分热情地一边搀扶她一边絮絮叨叨。
“我们靖国公府的老爷老太太听闻了姑娘的事迹,都格外地满意姑娘,倘若今日姑娘见了我们家公子甚是欢喜的话,这门喜事就可以愉快地定下了!”
靖国公府?烛泪听到这几个字十分疑惑,父亲母亲从来没和自己说过对方是国公府的人,她心里更纳闷的是堂堂国公府怎能看上自己区区一介民女?
“少爷久等了,陈姑娘来了,酒菜皆已备全,奴婢就不打扰二位了。”
推开包厢的门,迎面而来那股熟悉的鬼魂气息就猛烈扑向烛泪,强忍着胸口的不适她体面地假笑着走进来,桌前那个肥头大耳的油腻富家公子端着酒杯两眼精光地看着她。
“真是好生让我久等啊,小美女,果然是爹娘的好眼光,这副小模样生得可真标志。”
夏公子丝毫没有侯府少爷的儒雅样子,倒像个整日流连烟花酒乡好吃懒做的酒鬼色鬼,烛泪一边腹诽倒霉一边想起了些什么,之前郡主府春日宴上调戏二郡主的是不是就是他?
“民女烛泪见过夏公爷,因为出门有些耽搁了所以让公爷久等了。如果烛泪没记错的话烛泪与公爷在柳府的春日宴上有过一面之缘吧,不知为何国公大人会把相儿媳的眼光从柳家转移至陈家呢?”
跟着李司卿时间久了,城里大大小小的事情烛泪多少也知道了些,靖国公府原先一直想与柳家攀亲,可近来国公被杨党上奏揭发私吞纳捐银两后狠狠被打击了一番。
“哼,什么柳家,仗着自己与圣上有关系就看不起人,我爹的落败谁知道是不是他们在其中作梗。”
那次春日宴上画屏的走丢多少与他沾点关系,所以烛泪一直对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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