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日,汗珠,滚烫的门檐,静止的风。四下久久一片寂静,除了上官成荣微弱的回音短暂缭绕,烛泪捂着嘴无声忍耐着顶头的骄阳,一动不动生怕不小心就暴露了自己。
“少军,七年,我七年的光阴你赔得起么,更何况你们李家欠我的可不止这短短七年。”
李司卿一直一言不发,沉默着让上官成荣把心中的怒气都撒完。
“这些冠冕堂皇的话,为什么在你父亲上书父皇将我们母子打入冷宫时不说?所谓朝廷上如亲如故的人,其实都是些笑里藏刀的笑面虎。”
上官成荣的双眼微红,李司卿很少见他像今天这般泄愤,片刻寂静的功夫,李司卿见他捂着胸口跌坐到椅子上才缓缓开口。
“瑞王爷今日终于肯将这番心里话说出来了,不过,属下如此听来,王爷倘若这么想,那您一直以来的洒脱看来也是仅存表面,并非深入内心。”
李司卿转身面对椅子上揉捏太阳穴的上官成荣,语气里听不出一丝波澜。
“王爷的遭遇固然有我父亲的原因在其中,他的许多固化思想我一直以来也不敢苟同。但倘若那日没有我父亲上书谏言,王爷就肯定不会有其他人将你们推下悬崖?”
说到这里,李司卿努力将冰冷的声音带上些温度,他不想跟上官成荣置气,也从不想给自己树这样一个宿敌。
“你所痛恨的,是无数这样拥护着荒唐信条的人,此时此刻朝堂上下,有无数这样的人构成了金玉其表败絮其内的深宫朝廷。瑞王倘若要打开账本一个个报复害过自己的人,只会让自己变成一个复仇的冷血之人。这样唤不醒任何人,也唤不醒为了保护你而去世的上官夫人。”
“够了!李司卿你有什么资格提我母妃的名字?”
上官成荣突然一拍桌子,把门外偷听的烛泪和一脸无可奈何的桑周吓了一跳,烛泪从未见过他这般勃然大怒的样子,即便现在看不到他的脸。
“你有什么资格揣度我的痛苦?有什么资格去分析我的错误?无论你李司卿今天在这儿跟我说什么,李相留这个老佞臣永远欠我们一声道歉!!”
李司卿丝毫没有后退,好像对上官成荣粗红脖子的模样见怪不怪,他只是皱着眉微微眯上眼睛,然后睨着对方一字一顿地开口。
“同王爷一样,我也是个丧母之子,正因如此我可以理解王爷的心情,也在平日处处少与王爷正面打交道。只是,我父亲欠你们的道歉我没办法替他偿还,倘若瑞王爷还要继续揪着这个点在我身上寻找不愉快,那恕属下也无能为力解开王爷的心结。”
李司卿撇得这么干净,是上官成荣没料到的,他还在气头上没反应过来,拧着眉神情复杂地看着他。
“李少军这么说,倒像是这么多年我错怪你了?!”
上官成荣一脸难以置信地看着李司卿,后者只是愈发心如止水。
“今日王爷让我留步,属下便以为是为解此心结,不过我与李将军向来车辙分明,瑞王如若是来讨一个说法那便是寻错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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