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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端起酒杯,“来!这杯我敬你,敬咱俩靠无戒大师得来的交情,干了!”
酒杯相碰,发出悦耳的声音,望着她一饮而尽微微有些娇红的脸,上官成荣微微一笑。
梨园气氛轻松愉悦,而采撷坊的氛围却不那么让人愉快。李司卿从容地自报家门,褚良在门里并没有及时回应。他能隐约听见师父在慌忙藏着什么东西,等门内一切寂静了,褚良的声音才穿出来。
“哦?进来吧。”
李司卿推开门,师父已经若无其事地坐回几案前,方才的香炉已经不知去处,桌上一炷香的青烟幽幽飘向窗外。
褚良见李司卿来了不说话,便抬眼望了他一眼。
“少军此番前来找我,又是所为何事啊?”
李司卿微微欠身毕恭毕敬,他没有与褚良对视。
“师父,徒弟此次来是为了归还上次借的书。”
褚良原本有些心虚,握笔的手还在轻轻颤抖着,听了李司卿这样一说,他悬起的心稍微放下几寸。
“原来是为此事,真是难为你特意抽时间来跑一趟。”
他指指书架,示意司卿直接把书放上去。“那既然来都来了,就陪为师坐下来聊聊天如何?”
李司卿正有此意,他行了一礼表示感谢,“是,师父。”
刚坐定,褚良其实并没有什么想说的,为了套出些话来,他抢先一步开口。
“这么些天,有从我借给你的书里悟出些什么道理吗?”
李司卿似乎运筹帷幄,他缓缓点头与师父对视。
“这本书,虽名为《三界三象》,内容却并不只于介绍三界,而是在告诉我们一些处世态度。”
司卿一直在悄悄关注师父的脸色,有意无意试探着他。
“人各有职,各司其职,我们应当尽心尽力为自己的本分,不逾界也不自傲自大自轻自贱。尊重旁物的存在,也尊重自己的存在。”
他有意识顿了一下,然后缓缓吐出最后几个字,“就像师父这般,尽心尽力管理着采撷坊。”
褚良听闻,朗朗大笑。
“好啊,你这还是在变着花样夸赞为师了?唉,为师已经大不如以前了啊,对这个采撷坊,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乎!”
李司卿不动声色地皱皱眉,脸上却仍挂着笑意。
“此话怎讲?师父莫要谦虚。”
司卿的几番话下,褚良彻底放松了警惕,他亲切地握住李司卿的手,像是同一位知己诉衷肠一般。
“你是不知啊,我现在上了年纪,灵力大不如往常,对采撷坊的作用也已经大大减弱了。我常常读老子,想想那修身养性闲云野鹤的生活,想想一方清净之地,甚是慕羡啊!”
李司卿脸色阴沉了几分,沉默着没有开口,褚良没有在意到他的反应,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我这一辈子啊,该做的事已经差不多做完了。真想有个快活林,能让我好好歇歇脚啊!”
又是一阵浑厚的朗朗笑声,传出精美的雕花窗子。门外的松树沙沙作响,惊起一片离散的野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