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德许媒。却不想事情,竟闹到这般事故。这等亲事非我不允,只恐我这一介兵卒,辱没了夫人。”
糜竺闻言,不觉“哈哈”大笑。当即目光示意,使妹妹糜氏夫人退下。
眼看房中只剩了自己与赵季、曹豹三人,糜竺刚刚脸上的笑容,此时也已遁去。
“将军权谋如是,只道我糜竺不知。所以为玄德如此张罗,只怕中心的目的,还是要为如今的兖州之围谋得徐州的救兵吧。”
糜竺一语,却让赵季吃惊非小。
不想他区区一个士族,竟也便有这般见识。只是自己回想历史,仿若糜竺在刘备驾前效力,竟也没做出过什么大事。
莫非历史与演义真的埋没了人才,而这糜竺竟是个怀才不遇的才智之士么?
赵季心中胡思乱想,却见糜竺如今已经换了姿容。
他缓缓松了口气,竟是自带威仪。和刚刚那副对自己恭敬的模样,仿若完全的判若两人。
“赵将军此来,究竟为何,不必瞒我。我也可以明着告你,你的事情,我可以全力相助。期间既为徐州百姓,也为你赵将军的才华。正如我适才所言,我虽然是士族,但更是生意人。生意人将本求利,本是如此。”
赵季不解,问道:“既是将本求利,糜公如何却将妹子许配给了我?莫非认为,我比玄德更有价值?他可是未来徐州之主,而我偏偏却也只是一介走卒而已啊。”
糜竺捻髯笑道:“今日走卒,未必明日不能拜将入相。我糜竺不敢妄称慧眼,却愿笃定将军日后前程。若非如此,只怕你我相见也用不上曹将军的引见了。”
言毕望了眼曹豹,赵季竟是身子不觉一个颤抖。
这话糜竺如今已经说得再明显不过,便是玄德苦心困顿的难事,竟都被赵季一番言论轻易化解。
试想曹豹何人,如今可是手握兵权的徐州重将。
眼下陶谦病重不能理事,若说曹豹主掌徐州也不为过。然而就是这样的人物,偏偏甘为赵季这个方到徐州的外人随意驱驰。
若非赵季厉害,寻常人如何做得出这等细致入微般的谋划。
加之糜竺虽在徐州,也知兖州那边的情况。
纵然吕布掌兵,何故偏偏那令诸侯敬畏的曹操,却是如此轻易的亡于赵季之口。更结合近来徐州琐事和赵季的一番见识,如今在糜竺的心中,赵季俨然比那未来成为徐州之主的刘备更有价值。
“将军谋划,不必瞒我。如今见你之前,我都听曹将军与我说了。玄德日后虽掌徐州,不过名义而已。其中军权,无疑还要落在曹将军的手上。而曹将军所以能够制衡玄德,皆在他与温侯缔结的亲属关系。至于温侯那边,只怕诸事的策划,终究逃不过赵将军的吧?”
“原来如此。”
赵季点头,此时竟也恢复了常态。
要说糜竺一番言论,说得却是道理。期间见识,更是鞭辟入里。
或许正如他说的,如今的刘备却不如自己更有价值。而与其将妹妹许给刘备,倒不如应给自己强盛不少了。
“好个糜竺,果是个有见地的。”
赵季心中啧啧称奇,却见糜竺看着自己的眼神,也透出坚定之意。见他如此,自己如今也有了然。
糜竺说是和自己坦诚相见,不如借此也向自己表示能力。
他为士族,又是富商。无论才智还是人脉、声望、家资,全都在徐州称得上绝对的顶流。自己从此与他缔结了亲属,岂非也是莫大的好处。
虽然只是那一闪即逝的直觉,但却让赵季的心头不觉莫名般的为之一震。
那便是徐州未来真正的掌权者,只怕现在说来,或许还有些为时尚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