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千阳在离开景德镇之前,在当地的电信局里,给几个人打了几个电话。
电话很长,特别是给蓉城的方正心老局长,两人谈了差不多一个小时。
王美兰,于大名,还有神秘的吕家,卢千阳都一五一十地向老局长汇报了。
另外一个电话是打给言无双的,很巧的是,老庄主言采东也在言无双家里,卢千阳也把自己得到的情况向两位做了个简单的介绍。
最后,卢千阳向言采东问了一个人的名字。
前两天,言采东告诉卢千阳,如果他要去虞山镇,只有一个人他认为卢千阳是可以信任。
卢千阳问的就是那个人,据言采东自己说,她还是言采东的姑奶奶。
要了电话和名字,卢千阳在心头嘀咕:快90岁的言采东,他的姑奶奶,不得多大岁数……
打完电话,卢千阳又顺手在电信营业厅里买了一部非常稀缺的手提电话。
对,就是金望岳送给水猴子的那一款,花了卢千阳足足两万多大洋。
这钱卢千阳用得不心疼,反正都是金望岳金老板送的,用了就用了,不用白不用。
一切妥当,出发。
下一站——虞山镇。
一路上,卢千阳一边开车,一边在脑海里仔细地将最近两天的所有事,重新回忆了一遍,又把所有的人慢慢地琢磨了一遍。
走了一路,想了一路,最后得出一个答案:
跨界了,从刑侦干到了反特。
这两天遇到的人,好像每个都他娘的是特务、间谍,而且感觉都摆在明面儿上,丝毫不像电影,电视里那般,东躲西藏,猥琐不堪。
这活儿干得让卢千阳也没了底,这些年,公安都在干些啥?
抓贼,管治安?
卢千阳自己也是公安, 想想自己这十年,好像也是干的这些活儿。
以前,自己从未碰到一个间谍;现在,自己遇到的每个人好像都是间谍。
这种案件,远比一般的刑事案件要复杂得多,比如这于大名,比如那吕修成。
是间谍,潜伏时间长,潜伏很深,却都死了。
死了,人死了,案件在;人死了,他背后的那股力量还在。
报案?报警?好像都没有用,普通的部门,几乎不会受理;上一级部门,卢千阳好像又够不着。
卢千阳感觉自己现在唯一的领导就是方正心老局长,那个已经退休了的局长。
一个退休老头儿,管起这摊事儿,卢千阳不由得在心里笑了笑。
他其实也是在笑自己,一个被下放到派出所的刑警队长,干起了反特的活儿。
没办法,在那个年代,好像没有一部专门针对国外特务,间谍活动的法律出台。
也不知道要等多少年,我们才能做到有法可依,有法可执。
也正是因为有这么一个空窗期,国外势力才那么有恃无恐地疯狂渗透,疯狂布局。
卢千阳要从景德镇出发到虞山,差不多就是回上海了,这又是六百公里左右。
别说这公爵王还是皮实,一路下来,啥毛病没有,还真别说,虽然没有多少中国人喜欢那帮鬼子,但是他们造的车是真的不赖。
没有多少中国人喜欢那帮鬼子,但一定还是有中国人特别喜欢那帮鬼子。
比如言庆山,现在言家庄的村主任。
此时,言庆山正在上海日本人学校的会客厅里,毕恭毕敬地坐在沙发上,双手放在自己的膝盖上,如同孝顺的儿子聆听老子的训导。
他的“老子”就是坐在言庆山对面,翘着二郎腿的佐藤。
佐藤今天把言庆山约过来,是为了另外一件事。
日本人要在上海办第二所学校,和静安路一样的那种学校。
学校选址,选在了言家庄。
这是个肥差!
这是言庆山的脑海里想到的第一个反应。
以言家庄那栋摇摇欲坠的青石牌坊为界,牌坊以外是康养城,牌坊以内的村子,建成学校。
好心思,一边养着老,一边养着小。
敢情,这祖宗用鲜血扞卫了几千年的土地,最后留给了小鬼子们。
言庆山可没想那么多,精明的他,此刻盘算的是这一通搞下来,自己的兜不知道要涨破几个。
“言桑,项目大概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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