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一听男人说他是蒋正叔叔,刚刚止住的眼泪又“哗啦啦”落了下来。
“喂,我说小丫头,你别哭啊!这大半夜的,你在街上这样哭,很容易遇到坏人的。”蒋正叔叔手足无措地不知如何是好。“你赶紧上车,我把你送回家。”
男人把她扶上车,沈青也不拒绝,进车坐下后,她依旧哭个不停。
“哎哟喂!小丫头片子快别哭了,有啥事儿跟叔叔讲,叔叔肯定帮你解决。来,先告诉叔叔你家住在哪里,叔叔这就开车送你回去。”尽管天气异常寒冷,蒋正叔叔的额头却布满了细密的汗珠。
他虽见过太多人哭,可像这小丫头哭得这样肝肠寸裂的倒是极少。
“呜呜呜……送、送我回、回学校吧!”沈青一边抽泣着,一边努力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由于哭得太伤心,她说话时声音变得哽咽起来,一句完整的话被拆成了好几个零碎的片段。
“好好好,那叔叔就先送你回学校。你可坐稳咯,咱们这就出发!”随着发动机一阵轰鸣,汽车缓缓启动。
车窗外,洁白的雪花如柳絮般漫天飞舞,仿佛一场盛大而又神秘的舞会正在举行。它们在寒风的吹拂下,时而盘旋上升,时而急速下坠,让人眼花缭乱。
一路上,两个人都很默契地没有再说话。
“你现在回学校,宿舍还能进去吗?”眼看就要到学校门口了,蒋正叔叔主动打破了沉默。
“叔叔,蒋正......他是不是遇到了很大很大的麻烦?”沈青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反过来倒向他提了一个问题。
哎,现在的小孩子确实不一样,有什么说什么,不像他,在他们这个年龄,遇到事情只会沉默。
当然,还有一点,他们年轻时若遇到喜欢的人,只知道躲。
“你们还年轻,无论遇到什么事,都会过去的。”他答应过侄子,不可以向眼前这个女孩说太多有关于他父母的事情。
“可是......他不相信这一切都会过去。”沈青无奈地摇了摇头。
“他啊,是个倔脾气,一旦决定了一件事情,任何人都改变不了。你要给他时间。”蒋正叔叔安慰道。只可惜,他并不清楚两个孩子之间具体发生了什么事,安慰的话并没有说在点子上。
“是吗?”沈青黯然。“我明白了。”
车子停在了学校门口,蒋正叔叔还是不放心地问了句:“这马上就要11点了,你现在回学校,还能进去吗?”
“能进去。我们在实习期内是可以随时出入校园的。”沈青回答。
刚才只顾着悲伤,忽然想起,他怎么会这么巧就遇到了她?于是便问道:“对了,叔叔,我都忘了问您,您怎么会在那里?又怎么一下子就认出了我?”
“我可是警察,记住人的长相,是我的职业习惯。晚上我和几个朋友吃饭,刚好看到你在路边上哭泣,我想着半夜三更的,你一个女孩子还这副样子,多不安全啊,毕竟你和我侄子——那个蒋正——同学一场,总不能袖手旁观吧?所以,我就想着送你回家呢,谁知你不愿意回家,我就只好送你回学校了。”听到他的回答,沈青有一刹那的失落。
“他说的很真诚,不像是假话。我在想什么呢?难道我还希望是蒋正让他来的?怎么可能?他说的那么坚决,又怎会关心我的死活?”想到这,沈青苦涩一笑。
“那今天真是谢谢您了,我下车了,那您路上小心,注意安全!”说完,她打开了车门,走下了车。
“那我走了,你赶紧进去吧!”蒋正叔叔打开窗户向她挥了挥手,然后一脚油门,车子便飞快地向前驶去。
大雪初霁,天地间一片静谧祥和。原本被皑皑白雪覆盖的道路已经露出了本来面目,但还是有些湿漉泥泞,仿佛这场雪从未降临人间一般。
然而,如果仔细观察,就会发现在远处的树梢上,还残留着一点点的白色痕迹,宛如大自然留下的细微印记,默默地告诉人们:雪花曾经来过这里,给这个世界带来过短暂而美丽的装点。
只是......这心中的伤痛却不能像这场雪似的,湿漉一场后,便没了踪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