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烦躁不堪。
她口渴得很,想要叫人,一时又提不起气来,干脆手扶着脑袋,昏昏沉沉地坐了起来,奈何脑袋发昏,浑身酸软,想要去倒杯水给自个喝都没甚力气。
外面还在争执什么,这叫明月愈发烦心,这是都反了天去了,怎么一个人都没有?
她静坐了好一会儿,回了点劲儿,才闭着眼睛,扯着嗓子喊道:“段玲雪……”
外面没人应,她忍不住叹了口气,歇了会儿,又拉长了嗓音喊起了春花和秋菊,也没人应。
段玲雪粗枝大叶的,没守在外面倒是有可能,春花和秋菊向来最是心细,不可能不守在外面等着她醒来啊。
她猛地睁开眼睛,举目四望,精致华丽的牡丹屏风,还有摆在桌上的精致细腻的瓷器,无一处不精细,而无一处不叫她陌生。
她猛地站起身来,奈何头晕,又跌回了床上,而就在这时候,有人推门进来了。
“公主,公主,你可醒了,我就说我好像听见你的声音了……”
明月一惊,猛地抬头望去,倒好似吓到来人了般,只见她堪堪要扶住她的手立时收了回去,规规矩矩地站在了原地。
“公主,你……您醒了啊?可还有大碍?”
“我……我在哪里?”
明月看着面前熟悉的阿奴,试探着问道。
阿奴觉出了明月的不同来,就好似……好似回到了明月落马醒来时的情景,那时候她就这样问的自己。
“公主,您在大启皇宫的琉光殿里啊……您……”
明月这才有了自己又回到了自己身子里的切实感。
她大喜,就又要起身,结果身体还未恢复,一个不小心差点又要摔,幸而阿奴眼疾手快将她给扶住了。
“公主,您当心着些,您才醒,这几日又没怎么进食。”
明月在床上安稳坐下后,笑道:“阿奴,你何时成了这样?说来你可不算是我的婢女,怎地拿腔拿调的?”
可不是,若不是为了陪她,阿奴合该是他们西洲最为体面的大家姑娘,说不定这时候已经谈好了人家,嫁给他们西洲最为勇武的勇士了。
明月似乎又变回了落马前的模样,这是阿奴想都不敢想的。
“公主,您……你……”
“傻丫头。”明月低骂了阿奴一声,而后大笑道,“我回来了!”
阿奴眼眶一下子就红了,直接一头扎进了明月的怀里。
“公主,这些日子我可怕惹你生气了,你终于变回来了……”
明月被阿奴这股蛮力撞得往后一仰,差点就倒在身后的床褥上了,好容易才稳住了。
她一手揽着阿奴的背,一手轻抚着她的乌发,道:“跟个小孩儿似的,跟你说了,我也不知道怎么了,当时醒来就变成了谢林卿月……”
阿奴立时从明月怀里退了出来:“这么说那时候……狗娘养的,她谢林卿月真的骗了大王和王后,还有我,我去杀了她!”
明月笑着摇了摇头,将阿奴一把拉了回来:“怎么还是这般冲动呢?”
阿奴还欲再说,被明月一根手指头按住了嘴唇:“别忘了,算来算去她还算是我的表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