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横没有拔剑。
他的剑,不是用来炫耀和展示的。
剑是杀器。
只在杀人的一刻才会拔出来。
他怀抱古剑,站立在演武场上,很放松,也很随意。他的眼睛半开半闭,一脸的慵懒,好像随时可能会睡着一般。
每逢大战,他都是这个样子。不管战场在人迹罕至的荒野,还是人头拥拥的街市,他都是这个样子。
一进入战斗状态,周围所有的一切,只要和战斗本身没有关系,他都视而不见,听而不闻。把演武场围得水泄不通的黑压压一片的看客和他们吵闹的声响,对阿横来说,没有任何影响。
他的世界一片安静,一片平和。
就像在一个慵懒的午后,躺在安静的院子里的树荫下乘凉,一切安逸而平和!
越是大战,他越是放松。有时候他的对手甚至怀疑,他会不会真的睡过去。每一个这样怀疑的对手,都死在了他的剑下,无一例外。
有些对手也会对此充满愤怒和不满,以为他这么做是在故意激怒对手,引诱他们犯下致命的错误。
他真的没有这个想法,这只是一种本能反应。
在面对强敌时,保持放松的状态,好处有很多。比如有助于提升自己的反应速度,比如让自己保持冷静等等。
很多人不是不知道这一点,而是根本做不到。他们在面对强敌时,往往会因为过于紧张而导致肌肉僵硬、动作变形,十成水平往往发挥不出一成。
最要命的是,他们很容易在战斗的关键时刻犯下一些不可思议的愚蠢而致命的低级错误!
这些事情对阿横来说,一次也没有发生过。
“这是一种天赋!有些人天生就适合战斗!”
在凡间的时候,阿横所在铁剑门的老大曾这样评价过他。可惜的是,他所在的铁剑门和老大都在和一个修者的不期而遇的战斗中受到了毁灭性的打击。
阿横永远忘不了那场惨烈的战斗,铁剑门的三百余人,前赴后继,就像飞蛾扑火一般扑向那个只有炼气一层的修者,血流成河,惨烈至极!
除他之外,没有人能活下来,那个修者也没能活下来。
自此之后,再也没有了铁剑门。
江湖上也再没有了那个怒马鲜衣、任侠豪气的少年。修真界中却多了一个资质极差、卑微至极的低阶修者。
“一切都过去了!”
阿横轻轻地抚摸着手中的古剑,古剑也似乎感觉到他心中的情绪的波动,发出一阵轻微的颤动。
他也敏锐觉察到了胡铁山身上不一样的变化,也感觉到了古剑瞬间升腾的杀意,就像一头潜伏的猛兽猛地睁大了充满杀戮欲望的眼睛。
“胡铁山要沉不住气了!”
阿横看似昏昏欲睡,对方最微小的变化都难逃他的探查。
……
胡铁山看着站在前方的阿横,感到事情有点棘手!
对方随随便便地站在那里,一副吊儿郎当、松松垮垮的样子,全身上下没有一处不是破绽和漏洞。一脸的慵懒,眼睛永远惺忪蒙眬,昏昏欲睡,好像马上会睡过去一样。
胡铁山从来也没有遇到过这种情况,也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的对手!
如果他再年轻一点,是当初那个初出茅庐的新手,看到阿横这个样子,早就扑上去了。
胡铁山不是新手,永远也不会是了。
自从家族中落之后,他被迫沦落坊市,吃过很多苦,也历经过无数次战斗,一次又一次残酷而血腥的战斗。
这段经历不堪回首,却是他人生中一笔不可多得的财富。
这让他有别于一般的世家子弟,少不更事,永远怀着天真的幻想,不知道修真世界的阴暗、残酷和杀戮!
作为一个久历杀斗场的老手,他一眼便看出,对方身上的一切漏洞和破绽都是假象,谁要是贸然扑上去,绝对没有好果子吃。
对面的家伙就像一条蜷曲着身体的猛兽,只要进入他的攻击范围,就会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给对手致命的一击!
冷静!一定要冷静!胡铁山不断告诫自己。可越是这样,他越是感到有些心烦意乱。
随着时间的推移,台下围观的看客越来越多,一层又一层,黑压压一大片,他们议论的声音嘈杂无比,就像有十万只苍蝇在他耳边嗡叫。
这些无聊的看客们看了半天,见两人也没有开打的意思,纷纷开始吐槽、嘲讽和谩骂,所有人的矛头全都指向胡铁山,无一例外。
“胡铁山?我还以为是个人物,原来是个胆小鬼。”
“什么世家子弟?打一个炼气六层的,也怕这怕那!”
“胡家没落日久,他只怕早就忘记了世家的荣誉和梦想!”
“炼气十层打炼气六层,还想等人家先动手!简直是坊市之耻!”
“真没劲!一上去一剑砍了不就完了?”
“再这样下去,对面那个家伙只怕要睡着了。”
……
在众人的眼中,以胡铁山的实力,打败一个炼气六层的家伙,绝没有任何难度可言。他们的耐心早已耗尽,纷纷开始各种谩骂和嘲讽,话越说越难听,声音一浪比一浪高!
台下看客吵闹的声浪,不时传入他的耳中,扰得他心神不宁!如果可以的话,他恨不能冲下去把这些家伙们一个一个全剁了!只有这样,整个世界才会安静下来。
胡铁山知道,继续这样下去,不用打他也会输掉。
“不过是一个炼气六层的小家伙罢了!”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扬起了手上的赤金剑,赤金剑陡然爆发出一股强大无比的气势,一道长达十余丈的剑芒吞吐不定,整演武场都笼罩在一团深红色的炙热光焰中。
炙热的光焰映照在胡铁山脸上,他脸狰狞可怖,杀气凛然!他身上的气势也瞬间攀升到极点,一股浓烈而可怕的杀意有无飓风一般席卷整个演武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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