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声色地瞪他一眼,说话归说话,没事瞎抓什么……
那湿漉漉的大眼睛含着娇嗔,不像是恼怒,反倒如小花猫软绵绵地撒娇,这不经意流露出的小模样落到梅濯雪眼底,蓦地升起一团暗色的火。
也不顾得旁人的眼光,他直接伸手抚了扶她的脸颊,“既然大小姐说孤仁义,那孤又岂有占人座位的道理,孤回去了。”
他说着又轻轻掐一下她肉乎乎的腮帮子,见她眼底流露出的娇嗔更甚,心情颇好地低笑两声。
绕过半边桌子,他朝梅竹筠道:“皇弟同孤一起吧,毕竟若月也尊称你一句皇兄。”
“本皇子坐哪里都无妨,只是……”梅竹筠微微侧头,目露寒光“皇兄刚才不觉得太过分了么。”
“哦?哪里?”
“男女授受不亲,更何况她是本皇子的未来皇妃。”
“很快就没这份名号了。”梅濯雪走近他,用仅他们二人能听见的声音低语“皇弟放心,身为兄长,会尽心尽力帮你掐断不该有的念想的。”
说完,他眸中闪烁暗芒,伸手重重地拍打到梅竹筠的肩膀上,又回头,朝傅程风笑道:“孤刚才有些失礼,不知傅小将军可愿来上位与孤同坐,孤也好表达下歉意。”
听着细声细语,实则不容拒绝。
花醉漓看着被梅濯雪连骗带施压忽悠走的两个男人,眼角忍不住一颤,她怎么突然觉得那俩人有些可怜……?
很快,桓帝和长公主的轿子也到了。
等一切招待完毕,新郎官也到了去迎接新娘子的时候。
震耳的鞭炮声响彻云霄,天边的鱼肚白早已挥洒出金光照到喜红的绸缎上,百姓的欢呼和议论声连绵不断,不多时,两个红衣胜火的新人牵着红绸缎,一步一行而来。
花醉漓静静地坐在那里,看他们拜天地,拜高堂,对拜双方,高堂庆贺声高起,祝福词接连不断,她默默听着突然感觉一束温软的目光射过来,转头看去,正与梅濯雪打个照面。
那一瞬间,仿佛整个天地都安静了。
他的安抚,他的宽慰,全都融入到那双满是映衬她的眼睛里。
“送入洞房!礼成!”
司礼官高喊,拽回她有些愣神的思绪,那对新人已经走到了后院,只等着新郎官回来敬酒。
“连若月都嫁出去了,时间真快啊……”长宁长公主似有深意地轻声感慨,忽而话题一转“就不知,本宫何时能喝到竹筠和花家醉漓的喜酒。”
她!就!知!道!
花醉漓扬起假笑,站起身刚要说话,却被另一道略显疲惫苍老的声音打断:
“好了长宁,今日是月儿的大喜之日,你就不要掺和些其他事情了。”
长宁诧异桓帝的话,要知道最先撮合花醉漓和梅竹筠的人可是他。
桓帝皱纹上的褶皱叠加,他微阖双目没有多说什么,旁人见此也不敢多言,为此,并没有人发现高座上身着月纹的俊美男子端起杯子,含笑饮茶。
而此番沉默直到薛盛回来敬酒才算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