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梅濯雪眸光平静,左手不紧不慢地转动指尖的红玉扳指,轻声道:“封锁消息,不必要的人一律都清了吧。”
北星应下,又抬头问道:“那殿下,我们是直接进宫,还是……”
“先回东宫,见一见那位全公公。”
梅濯雪眼底闪烁一抹讽刺,“免得父皇忧心,孤这个儿臣是不是又胆大妄为,脱离他的掌控了。”
“是。”
到了东宫前还未停车,就听见一道尖锐的细嗓门喊道:“奴才的殿下,您总算回来了。”
梅濯雪没有下车,抬手掀开薄帘,见他满是诧异道:“全公公,你怎么在这里?”
“圣上想见殿下,让奴才请您进宫一趟。”
“进宫?”梅濯雪疑惑更甚“父皇有什么要紧事需要见孤,全公公可否先透露一二?”
小全子抬眼瞧了梅濯雪一眼,见他神色平平不像有假,赔笑道:“圣上的心思,老奴哪能知晓……”
说完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似的,他伸手直接给了自己一巴掌,“哎哟,您瞧老奴这记性,您啊,不用进宫了,圣上思您心切,直接来了东宫,正在前厅等着您呢。”
梅濯雪撩帘子的手一顿,神色莫名道:“孤知道了。”
天空黯淡下去,高雅华贵的大厅里依然明亮。
烛火成片,上绣银辉龙纹的黑袍子被火焰照得熠熠生辉。
梅濯雪走进,朝着背对他的人深深施礼,“儿臣,拜见父皇。”
“这么晚,你去哪儿了?”
桓帝没有回头,只是盯着高墙上悬挂地出水芙蓉图一眨不眨,入迷一般。
“闲逛。”梅濯雪缓缓答道。
“闲逛?你可不像是会闲逛的人,而且还‘闲逛’出了一身伤。”
桓帝转过头,只见他脸色苍白,眼角两旁的皱纹层层深入,要不是那一头黑发,活像是早已步入古稀之年的老人,哪里有壮年人该有的精气神。
梅濯雪对他如此模样仿佛见怪不怪,一甩袍袖淡淡回道:“儿臣体弱父皇也是知道,出去走走也是想增强下身体,至于所谓的一身伤……”
他突然嗤笑两下,“儿臣这遭人恨的体质,父皇肯定比儿臣更清楚。”
桓帝眼神阴沉变了又变,对他的无理终是没说什么。
梅濯雪走到排列的桌子旁,伸右手食指在左掌心划出一道口子。
他把血滴进一个小茶杯里,等到杯底铺了浅浅的一层,他便把杯子递给桓帝,“父皇,您先压一压吧。”
桓帝接过来没有像平时那样马上饮用,抬手转了转杯子,忽然颇有些感慨,“濯儿,你墙壁上悬挂的这幅出水芙蓉图,让朕,想起了你娘。”
梅濯雪身子猛地一颤,他微垂下头,墨发散落遮住眼底的暗芒。
桓帝似未察觉,继续道:“你娘就像那出水的芙蓉,清纯无暇,出淤泥不染,而她生前最为记挂的两人,一个是你,另一个……便是朕。”
他看向梅濯雪,颇有意味,“所以,种下同命蛊的你我夫子二人,若是心不合,志不同,岂不伤你娘的心,濯儿你说,对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