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醉漓懒得再和他争辩,提着药筐跟在旁边下山。
这边山路陡峭,还没走几步,梅濯雪便咳嗽得不成个样子,花醉漓搀扶他,感受着那几乎全部压到她身上的重量,特别有一种想把人扔进山沟里的冲动。
但,她忍了……
临近山腰走上林间大路,花醉漓等人目及到了一个红瓦八仙六角亭。
他们搀扶梅濯雪到石椅上坐下。
“这、这可怎办。”福伯看着咳嗽不止的梅濯雪,满面愁容“再这么咳下去,殿下的嗓子会受不住的……对了,成云公子,你的药筐里,可有一种翠绿圆叶,气味清爽特殊的薄叶草药?”
药筐啊……花醉漓抖了抖身后背着的篮筐,似是想起什么,眸中闪过一丝薄凉的笑意,她懵懂道:“好像……我好像采到了这种草,闻起来气味是挺清爽的,不过叶子好像不是圆叶。”
她把药筐放到梅濯雪手边,微带惭愧道:“殿下,我曾听说您精通药理,懂得阴阳十二经脉之道。微臣不才,可否向您请教些行医之术?”
梅濯雪早已平复许多,他眉梢修长,眼角泛着殷红,眸光流转间,颇有些勾人味道。
他看着她,忽然笑道:“好,我教你。”
他掀开药筐上的甘草盖,把里面的草药一株一株拿出。
“这是大青叶,苦咸大寒,有清热解毒,凉血消斑之效……”
“这是白豆蔻,辛温……”
“这是连翘……”
……
一株一株摆出,一点一点讲解。
微风徐徐,不急不躁,长发悠悠扬起,拂过谁的脸颊。
花醉漓单手托腮看着,忽然道:“那这个呢?”
“这个是紫苏叶,辛温,微毒,不过若是与白花舌草共同使用,那……”
梅濯雪翻找草药的动作瞬间一僵,他抬起手,只见胳膊上正紧紧缠绕着一条黑鳞蛇,那尖利的毒齿直直咬进手背。
“殿下!”
“殿下……唔……”
花醉漓和福伯同时惊呼出声,福伯慌忙上前查看,而花醉漓刚站起身就被人反手摁倒在桌子上。
“小哥哥,谋害主子者,死哦。”北星扬着甜甜的笑,手下力道却狠戾地紧了七分。
花醉漓明显感受到骨骼错位带来的巨大疼痛,她眸光微暗,神情却异常慌张,“什、什么谋害,小爷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
北星笑容更大,“还嘴硬,看来不吃点苦头,小哥哥是不会听话的。”
“哎哎,不是!你也不想想,我要是真想谋害殿下,又怎会在你们的眼皮子底下行事,我也不知道这蛇是哪来的,而且、而且京城人都知道,小爷我最怕蛇了!”
这一通乱喊乱叫,令北星的动作稍显迟疑,也就是在这一瞬间,花醉漓顺着力道转动手臂,脚尖侧动,身子倾斜,竟直接挣脱开了北星的束缚。
北星一愣,身为北司的四北之首,他的力量,速度,反应能力无疑都是最强的,可面前这人只不过是一个娇生惯养的官宦少爷,却能如此轻易地挣脱而出。
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