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曲作罢,侯越带领一众美人儿齐声鼓掌:“丹桂姑娘不愧是花魁之首,这琴声妙啊!”侯越看了看李南风。很明显,他对丹桂的表现十分满意。
“果然精妙,丹桂姑娘不仅人美,连琴声也如此动人。在下着实佩服。”李南风笑了笑说道。
“先生喜欢就好。”丹桂一曲弹罢,又坐回了李南风的旁边。“先生有何烦恼可以和丹桂说说,我虽区区女子,但也希望能替先生解一解忧愁。”丹桂说着又替李南风倒了一杯酒,亲手端着酒杯递到李南风的嘴边。
“姑娘如此善解人意,果真让我惊喜。不过我的烦恼···恐怕无法轻易化解。”李南风不着痕迹的接过酒杯,顺势将自己与丹桂的距离拉开了些许。
李南风虽不似秦飞鸾那般是花丛高手,但也算不上什么正人君子的柳下惠。如果换做以前他倒是乐得这美人计用在自己身上,何况又是如此才貌俱佳的美人儿。
但是此刻他怀里的是柔若无骨的丹桂美人儿,脑子里却是那个一身假小子装扮的菱歌。想到她,便觉得这世间再美的美人儿也索然无味了。
“哎,羽先生如此大才,还能有什么烦恼呢?不过丹桂说的对,如果先生有什么需要帮忙的,我倒也愿意替先生排解排解。”侯越顺着丹桂的话继续说下去。
“感谢大人和姑娘的盛情,不过我的事情怎敢劳烦大人和姑娘帮忙呢,不过是区区小事而已。”李南风笑笑道。
“先生何须如此客气,不过在下倒是有一事需要先生解惑。”侯越接过旁边美人递过来的酒一饮而尽。
“大人但说无妨。”李南风笑笑看了看侯越。
“我来这里时日尚短,只听闻镇上有个医术高超的羽先生能治百病。但先生神龙见首不见尾,百姓们十次去药庐有九次都难见先生一面。即便如此,先生的才能依然能被众人称赞,着实令在下佩服啊。”侯越继续说道。
“直至百岁宴上见过先生一面之后,才觉百姓所言不假。只是不知道先生如此医术是师从何处啊?”侯越笑呵呵的问李南风。
“记得之前跟大人提起过,家父因屡遭迫害,不得已弃文从医。我的医术也算得上是半数家传,不过儿时曾拜过一位师父。他是京城钱家的传人。”李南风不慌不忙的把南宫羽这几年在江湖上的另一个“羽先生”的身份说与侯越听。
“钱家?可是曾经共同侍奉御药司,与南宫家齐名的钱家?”侯越当然知道钱家的本事,几十年前钱家与南宫家共同侍奉先皇。但因两家理念不合,而先皇更看重南宫家的炼丹之术,所以对南宫家更为器重。
钱家则处处被打压,事事被搁浅,以至于最后辞去御药司的职务。家族之人也是纷纷离开京城,各自安家去了。从此钱家人便立下了一个不成文的规矩,那就是官府之人一概不医。
“正是,家师乃钱家第四代传人——钱四两。”李南风搬出了南宫羽秘密师父的名号。
其实这钱家人当年之所以离开御药司除了不被先皇重视以外,还有一个原因并不是传说当中的南宫、钱家两家理念不合。而是当年钱家主事人钱三金与南宫家三小姐情投意合,两家有意联姻。
但先皇多疑,如果两家联姻恐怕会遭受诸多非议。无奈之下钱三金为了三小姐毅然辞去御药司的重任,重新回到民间做起了普通的大夫,并且立下官府之人不能医的规矩。而三小姐也离开南宫家,从此隐姓埋名跟着钱三金去过安稳日子去了。
南宫家为了对先皇有所交代也对外有个统一的说法,于是放出传言。两家理念不合,早年间就颇有嫌隙,此时钱家离开御药司也是早就有迹可循。从此南宫家世代侍奉御药司,专为皇家行医问诊。从此,两家为了各自安宁,便再无联系。
直到南宫羽父亲掌权御药司之后,钱家人秘密的找到他,请他帮忙医治一位身中剧毒的钱家后人。南宫羽父亲宅心仁厚,自然不会推脱。钱四两得知此事后来到南宫家致谢,竟一眼看上了当时只有几岁的南宫羽,说要收他为徒。
但碍于之前的种种原因,所以要求南宫羽在民间行医之时不得称为南宫家后人,更不能以南宫羽的身份承认钱四两是自己的师父。所以南宫羽才会有了这双重的身份。也就有了百姓们知道的“羽先生”。大家知道羽先生单名一个羽字,出身普通医家,师父是钱家传人钱四两,仅此而已。
“据我所知,钱家与朝廷的御药司南宫家多年来交恶已深,更是放出官府之人不医这样的说法。不知先生为何能慷慨帮忙救治我那小孙儿呢?”侯越问道。
“当时大人约我到府赴宴。既然我师门有命,羽不敢不从。但得知大人已然告老还乡,自然非官府之人。想来既能治病救人也不会损师门名声,岂不两全?”李南风此话毫无破绽,谅他侯越也不能不信。
“这个自然,自古医者父母心,羽先生更是如此。”侯越点头称赞。
“既然先生师出钱门,想必对天下之事也颇为了解,不知先生如何看待当今局势呢?或者说钱家是否有意出山,顶替南宫家的位置,以报当年被逼离开御药司的仇呢?”侯越端起眼前的酒杯,敬了李南风一杯。
果然狐狸的尾巴藏不住了,原来侯越此次约见,是有意让钱家出面顶替南宫家掌管御药司。他此刻这样说,看来是早就了解了羽先生的过往和身份。好在南宫羽的身份隐瞒的密不透风,否则侯越怎能轻易上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