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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伍勇紧闭双眼纵身一跃,几秒钟之后就感觉自己并没有受到任何冲击,但浑身都被水打湿。睁开双眼却发现周围全是水,而且一片漆黑。恍恍惚惚中,伍勇好像再次看到了刚才在地上爬行的男人,本能反应让伍勇直接闭上了眼睛。
再次睁开双眼的时候,伍勇看到了自己熟悉的房间。回过神来,伍勇便马上感觉到自己浑身都湿透了。一阵惊慌之下,伍勇掀开被子,才发现原来是自己的汗水把床单被套都打湿了个遍。
换了一身睡衣,重新洗了个澡,伍勇这才感觉到浑身酸疼。走到客厅准备抽支烟,阳台外面吹来一阵风居然让伍勇打了个冷颤,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却又没有感觉很烫。
直到李云妮下班回来,看到大热天伍勇竟然关着窗子,还裹了一条空调被窝在沙发上看电影才觉得不对劲。摸了摸伍勇的额头,李云妮被滚烫的温度吓了一跳,于是拉着伍勇让他赶紧穿好衣服去医院。
到了医院,由于伍勇根本不知道自己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发烧的,所以医生开了验血验尿,就马上让急诊的护士给他挂上了吊瓶。
不知道过了多久,伍勇醒来的时候看到李云妮已经在床边睡着,而自己手上仍然还在挂着液体。等护士来给其他床换药,伍勇才问道:“我没什么问题吧?”
小护士拿着架子上的药瓶挨个看了一遍,然后又把旁边挂着的单据看了看,才说道:“没事,你就是高烧时间有点长,同时还有些营养不良,所以医生给你多开了点药。打完了如果感觉没什么,医生会让你回家休息的!”
说话的声音把李云妮给吵醒了,她睁开眼睛第一反应就是抬头看了看玻璃瓶里的药,看到没多少了就条件反射开始喊护士。发现护士正站在子身后,然后又看到伍勇已经醒了,而且还睁着眼睛看着自己,李云妮这才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了。
挂完液体,李云妮带着伍勇回到家,刚进门就问伍勇饿不饿,伍勇笑了笑说:“护士说了,刚才在挂氨基酸,所以才那么慢,我一点都不饿,不过就是想上厕所,呵呵呵!”
按照医生的叮嘱,伍勇接连在家里休息了3天,而这三天都是李云妮安排一日三餐。早上出门之前,李云妮煮个小米粥,在煮两个白水蛋;中午虽然来不及做饭,但也会开着车打包一些饭菜回来;下午下班之后,她就直接买了菜回来亲自动手做饭,这些都搞的伍勇既感动又觉得太不真实了。
其实休息的这几天,伍勇一直在思考自己为什么会做那样一个梦。梦里的那个男人是不是就是胖子的老爸,为什么他老爸会拖着残缺的躯体都还要让自己帮帮他儿子,这个梦究竟想给自己传达些什么讯息?
休息完之后,伍勇就接到了雷克萨斯店里的电话,让自己带着合同和身份证准备去提车。因为李云妮去出差参加经销商的新款车型培训,所以伍勇也没急着提车,想着反正自己付了全款,车到了等李云妮回来再提。
也许是那个梦的原因,伍勇开始觉得:“如果当时自己早点把那笔钱打给胖子,他老爸说不定就不会想不开,如果没有想不开也就不可能会选择一跳了之,,,”。尽管伍勇不会把这笔钱和胖子老爸的死联系在一起,但伍勇也找不到任何理由去反驳两者不存在直接关联,所以时不时还是会后悔自己当时为什么都已经答应了,却没有把钱第一时间打过去。
为了给自己有些许不安的内心找到一个寄托,伍勇决定拉着胖子去一趟庙里,而且临出门之前还特意从保险柜里拿了2万现金,准备到时候去点一盏长明灯,然后再贡个往生牌位。
胖子听到伍勇要拉自己去庙里,马上就嘲讽道:“你又没做亏心事,你要搞这些干嘛?我看那些大奸大恶的人才定期去庙里做功德,你我这种平民百姓哪里还用搞这个?再说了,如果有人真做了坏事,难道他求神拜佛就能抵消了?就算神佛原谅他了,那些仇人也一样要报仇。反正我不去,你要去就自己去吧!”
“你踏马的怎么说话阴阳怪气的,我拉你一起去,是想替你老爸立个往生牌,在点个长明灯。我们给他做点功德,他可以早日投胎。你怎么突然变得跟个愤青一样,说话不经过大脑了?”伍勇之所以一定要拉着胖子,是因为自己既不知道他老爸的名字也不知道其他信息,万一到时候要写个什么资料,自己一看三不知,还不知道那些僧人会怎么想呢。
听到伍勇这么说,胖子马上就顿了一下,换了个口气说:“谢了兄弟,,,,当时我除了替他捡了骨灰,然后买了墓地送他入土,其他什么事都没为他做过,难得你能想到这些。现在想来,我还是觉得我有点太自私了。”
“别说这些废话了,当时我没能帮上忙,作为晚辈,做点力所能的事,算得了什么呢?”说这些话,伍勇心里是带着一些愧疚的,如果当时早点给了那500万,事情或许不会发展到这一步。现在人都没了,伍勇才意识到自己当初既想帮忙,又太过于考虑得失,实质上就是把钱看得太重,才会导致如今不得不面对这种纠结和悔恨,就是自作自受了。
到了庙里,伍勇和胖子并没去其他地方,而是直接问了一个路过的僧人。得知供奉牌位要去往生殿,两人就按照指示牌直接找到了位于主殿后面西侧的往生殿,跟工作人员咨询了价格之后,伍勇便准备交钱,却被胖子伸手拦住了。
“我看书上不是说人死之后会转世,然后再投胎做人吗?他这个永久供奉,一年九百块,那要是一百年不得九万?我能不能活一百年都是个问题,没必要供这么久,我觉得供个二十年就行了。不都说二十年后又是一条好汉吗?”胖子嘀嘀咕咕的说了半天,无非就是觉得这钱花的太虚无了。
“算了,你自己老爸你做主,二十年就是一万八,我刚好带了两万现金,反正这钱我带来了就没打算再拿出去。”伍勇虽然觉得胖子有点太世故,但内心也还是赞同他的观点。
一万八的牌位加两支跟手臂差不多粗的蜡烛,总共花了两万元整,走出寺庙的时候伍勇把收据递给了胖子,然后说了句:“你记住了,二十年是你选的,到时间了你自己来续费,别到时候你爸给你托梦,你把我扯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