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望着他感激地笑,笑着笑着,鼻子一酸,就哭了。不是嚎啕大哭,是眼泪止不住往下流的那种委屈。
“林浩哥,我以为你不要我了。”我说。
他柔情地说了声:“傻瓜!”
这一声傻瓜让我看到过去的那个他,那个对我百般容忍、百依百顺的他,那个对我极尽温柔之能事的他,那个全世界对我最好的他。
找到他,就能像以前那样,说我想说的话了。
我仰起脸,抽泣着问:“一年半,为什么不理我,为什么不跟我联系?”
他沉默不语地拿出纸巾,替我擦泪。
“是不是你跟赵文婧谈恋爱,我就多余了?”我继续问道。
刚擦干的脸颊,又涌出泪来,他扯出另一张纸,继续给我擦。他越温柔,我的委屈越深重,哭的一发不可收拾。
“李小暄,没有比你更傻的人了。”他一边擦泪一边说。
“为什么?我哪里傻?”我依然委屈地问。
林浩哥很无奈,他摇了摇头,耐心解释道:“我不是回来了吗?去年春节去了大伯家,今年暑假外出写生,寒假一回来就找你来了。”
我的情绪转变得那么快,他这样一说,我的眼泪倏地止住了。
“电话呢,为什么电话也没有一个?”我固执地问道。
他微微笑道:“我以为你不在乎我的电话。”
这句话明显有点欺负人,我怎么会不在乎他的电话,他是故意而为之吧。他不该用这句话逗我,因为止住的眼泪又开始泛滥了。
“好啦!”他没有用纸,而是用大拇指擦掉我的泪。“还是跟小时候一样,动不动就哭。”
我顿时破涕为笑,把五月天的磁带从他手里拿过来说道:“还不都是你惹哭的。”
他毫无怨言接受了我的推责,并笑着说:“过两天我们去白峰山,你一起去吧。”
“跟谁?”
“我,赵雷,高慧。”
我迟疑。“就我们四个?”
“嗯!”他应道。
他带我,却不带赵文婧,我显得更加快活了。
“提前给你电话,去楼下接你。”他站起来说。
“你要走吗?”还没说几句,多想跟他说上三天三夜,我跟着起来,依依不舍地问。
“约好看望老师,时间快到了,赵雷正等着呢。”他看看手表说。
我失落地抿住嘴,嗯声回答。
他看出了我的懊丧,明亮如水晶的双眼看着我,宠爱地安慰道:“先好好考试,过两天就能见,去吃饭吧,不然食堂没饭了。”
“我不饿。”我站着不肯走。
“是不是饭卡没钱了?”他揶揄道。
“林浩哥——!”我娇里娇气地叫他。
他呵呵笑了两声,说:“听话,快去。”
我慢慢吞吞往食堂去。他看我上完台阶,才向教师楼那边走。
吃完饭回到教室,周蕴双臂交叉,端坐在那里,看来已等候多时。一番盘问不可避免,我知趣地坐过去,拿出五月天,摆在她面前。
“张某人的被还回去,林某人的就要了。”她说。
“不一样。”我说。
“确实不一样,什么东西能比得上林浩给的呢。”她的风凉话不仅不冷飕飕,还温暖得很。“除了这个,聊什么了?”
“就几分钟,能聊什么!”我说。
“哟哟哟!”周蕴捧起我的脸说:“眼睛都哭红了,还没聊什么。是不是一阵梨花带雨,让他乱了方寸,对你一顿温软细语?”
我捂着脸,不让她看我的囧相。
“表白了吗?”周蕴悄悄问。
“表个头。”我打她一下,说:“谁说我喜欢他。”
“虚伪!极度虚伪。”她从抽屉里拿出一面小镜子,指着里面那个春风荡漾的我说:“自己看,嘴角上扬,春光灿烂,不是少女怀春是什么?”
我用手挡住镜子,苍白地辩驳道:“真的没有喜欢。”
我的死不承认让周蕴没辙。其实并非我不认,而是我并没有看清自己的心。
她说:“不认没关系,总有一天你会认。但有件事别怪我没提醒你,刚才好多人看见你们走在一起,小心传到班主任那儿。”
传就传吧,我已想好对答之词。
下午最后一科考完,果真被班主任叫去。我不禁暗自惊叹,好事之人之多,传播速度之快,我终究逃不过审查。没曾想班主任并没有盘问,她笑脸相迎,搞得我不知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反而一阵忐忑。
她说:“李小暄,没想到林浩是你哥,真不错。”
我懵了,问道:“什么不错?”
她解释道:“林浩是我前两年带的学生,我们县的理科状元,今天回来看我,说你是她妹妹。有这么好的哥哥,你得多向他学习,争取也考个状元。”
我长舒一口气,心里的石头落下,不用紧张于如何编造谎言了,我态度真诚地说:“我会努力,会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