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鬼柳其实是个极其怕痛的人。
所以被理间深秀“逼迫”去打整整一个月多的疫苗针后,因为少眠,实在是憔悴得够了。
实在是她的感官的宽度、域度都比较大,就像二战时的声波调到和脑电波同频率杀人的那样。
频繁在医院外出的话,朱鬼柳可以看见更多的东西,听到更多的声音,也就是华国俗称鬼眼、鬼耳朵之类的。
所以朱鬼柳因此才很讨厌别人的气息,也讨厌大多数声音光线——
因为那总是使她难以入睡,而睡醒后又难以苏醒控制身体。
然后间接地,也使得她的情绪变得很难控制,总是莫名其妙想七想八的乱窜。
西国人喝汤要有声响才行,但纵使理间深秀喝汤的声音悦耳,她还是一听就思绪万千吃不下饭。
而朱鬼柳这里是山城附近,闷热潮湿,需要多吃酸多喝水才,不用去医院调养身体。
她又爱吃在华国人眼中都算奇怪味道的食物,比如香菜,也爱喝水。
所以会经常上厕所,也老是和他们产生冲突,是以也是不经常回和她们吃饭的。
以上种种的一切不适,加上朱鬼柳又怪理间深秀的多此一举害她挨了那么多针——
虽然她知道他是为她好,但却并不想接受这个好意,所以变得有些桀骜不驯起来。
以前她在西国大使馆里仍是随意,水喝多了想上厕所还是照样上,也都没人管。
现在却不行,毕竟她既然已经对理间深秀生气了,已经敌对了。
自然要兢兢业业,不能让人家抓住把柄。
所以朱鬼柳戒了多喝水,也收敛了一些其他的活动,在那一阵子吃喝都“水土不服”的情况下。
乖乖回到西国大使馆里上岗报道后,也只想着就这样过完理间深秀在华国的日子就好。
路克大概是知道了朱鬼柳曾被一个西国女孩伤到,所以连带着也有些讨厌西国人的事情,知道她可能对他们也有偏见。
也猜到了像她这样小心眼的女生,就算有很大的觉悟,也是因为在她理解的社会伦理道德基础上好面子以后的事情。
所以他并没有出面阻止,她在西国大使馆里闭门不出的举动。
毕竟她已经完成了她所要做的工作——组织好人把理间深秀保护好了就够了,至于怎么保护,过问权并不在他。
严格意义上她这种人真的很薄情。
她对西国大使馆远距离封闭,原本不该加上郭斯嘉的,可她愣是连郭斯嘉也疏远了。
不知是她所谓的司法公正在作祟,还是她不会两种人格的切换,做不到在西国人面前一个样,在华国人面前又一个样,所以只好这样“一视同仁”。
总感觉朱鬼柳再医院养完病,打完疫苗针后回来疏远了许多的郭斯嘉拦住了她。
“我是杀人了还是放火了,你要这样躲着我?”。
看出郭斯嘉的眼眶有些红红,朱鬼柳顿了一下,扫视了四周空荡荡花圃,却没却没看见二楼上窗台窗帘闪动的微澜。
“你语气可不可以好一点,我不欠你”,说完她就要走,郭斯嘉拦住了她,“你怎么这样……你明明知道我,我喜欢……”。
“生而为人,我很抱歉”,朱鬼柳莫名一句,打断了郭斯嘉的话。
果真,郭斯嘉就茫然了,“你说什么”。
朱鬼柳看他,“我知道我这种人很恶劣。如果是秃鹫,应该是最能抢食吃的,如果是鳄鱼,肯定是最后能成活的那只……”
“所以,我现在这样,在对你说抱歉,也只会用这样的语调。我向来也是不耐烦攀谈的,也不喜欢让别人了解我——”
“勉强就算是“你的人生很传奇,但我无法拜读”的那样吧,我想这句话无论是对你,还是你对别人,这句话也适用的吧?”。
朱鬼柳没头没尾地说了这些,别的人可能听不懂,因为这的确看起来没什么意义。
但郭斯嘉的手却是攥紧了——接下去他能说什么呢?
他能怪她灵敏地察觉到到了他的告白,然后阻止了事情的继续发展,还用这样的话来搪塞他的真心吗?
他不能。因为他知道她看上去像是这世界上最诺诺无为的人,其实内心却华彩张扬到有时候也想撕碎什么的地步。
如果他逼迫她,那么等待他的,大概会是无尽的决裂。
在朱鬼柳的眼里,或许每个物品,每件东西都是有生命的吧,所以她才会那么无奈善良,对自己的家用电器,别人的情绪,甚至细微,不明原理,也不好乱用似的小心翼翼地呵护着。
可她这人就是矛盾的,明知道她的唇那么薄,人却更薄情。
但对自己自己熟悉的东西就极尽所能地压榨——就比如她自己,她在某些地方对自己都很苛刻,所以郭斯嘉也没办法责怪她因为熟悉他的性情,才这样毫无顾忌地装傻,装不知道他对她的心才是。
可能她到最后也只是落得让人可怜的下场,因为也许只有到那时候,她才会明白有些情感的可贵。
不过那是很久以后的事,而朱鬼柳从来都只关注现在的享乐主义者,自然并不关心。
是以自那天过后,她更是一个人无处可逃似的常常呆在房间里,郭斯嘉也没去打扰。
而理间深秀他们除了各国的事务,还有当初绑架案的真凶要找,自然顾不上什么都无法提供帮助的朱鬼柳了。
所以,就在朱鬼柳以为她这样抵触地在西国大使馆过活,可能并不能行得通时,她却发现后半段在这里的日子舒坦得多了。
她白天自己一个人在房间里忙着也没人打扰,傍晚虎臣和郭斯嘉交接班的时候,朱鬼柳问下陆知雅他们在在外执行的情况,然后也就罢了,反正她最近身体都不行,硬要出去也是心慌。
而晚上的话,她会去林间小路散步,这还是在i国那里知道的事情,原来每个大使馆的布局和设置都大同小异——这样散步散着散着,倒是多了些其他的情怀出来了。
很多人说她娇气,又自私骄傲得要命。
可她其实也很随便,有的时候甚至会像男生一样,脸上流汗了,就提起衣服搽脸那般粗暴。
有时也会用旁观的角度,去感受那些她认为与她很相似的情感,比如孤独。
虽然其他的痛苦,她不深甚解,但至少她还是怀有同情的。
偶尔想到以前,她的心中,脑海里总会浮现出很多愧疚,对爷爷奶奶的愧疚,外公外婆的愧疚。
那段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日子简直不敢想象,以前小时候在出门的时候,她被家里长辈包围着,简直像公主似的,虽然比不上理间深秀那种真的王子,但也还好,没养成跋扈的个性,倒也培养了她某些张扬的个性。
虽然那些品质到后来给她的生活造成了巨大困扰,但也还是勉强可行的。
哪像现在,她又演变成这样——什么事情都自己要一起做,却对所有人都敬而远之。
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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