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宁这会儿彻底凌乱了:这是个什么情况?是大奎后悔白天把她弄伤了,晚上过来给她疗伤弥补吗?
然后碰巧被大圣看到,追着打了过来?
也对,大圣警惕性那么高,就算睡得沉沉的,有什么动静也能第一时间提起精神反应过来。哪像她,梦里分不清个二五六八抓着人家手就喊大圣。
刚斥责过她还不快滚,那猴子怎么会半夜到她屋里来看她。
愧疚尴尬还混着一丝失落缭绕心头,锦宁抿了抿唇。
“大奎……”她朝着窗边小声唤了一句,但奎木狼没理她,只冷笑了一声,转身飞出窗外。
孙悟空拔腿就追,可云彩都纵起来了,回头看了她一眼,又僵着脸狠狠地出了口粗气。他将金箍棒铿的一声戳在地上,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又急又恼地挠了挠后脑勺,最后提起棒子一棒打在已经倒了的香炉上。
好好的一个铁器,说不定还是什么宝贝古董,就这么给砸了个稀烂。
锦宁吓得往床里头挪了挪,怯怯地看着他。
半晌,孙悟空才平息了吓人的邪火儿,将金箍棒收回耳朵里。他拎着拳头走到她房间门口,朝她歪了歪头:“回你真身来,近些日子别出来了。”
他没头没脑地乱发了一阵子脾气,又打烂人家东西,这会儿还命令起她来了。锦宁心里却是是有一点点不服气的。
至少跟她说一个要发脾气的理由吧?
她叹了口气,想着大概是有什么她不知道他也不愿说的原因,还是乖乖捻了个决回了紧箍里。
这晚,猴子在床上阖着眼睛,姿势一动不动。
但锦宁知道他熟睡时的呼吸频率,自然也知道这一晚他一直没睡着。
而接下来的一个多月里,孙悟空几乎没有搭理她。
只会在想要方便一下或者洗个澡的时候才叫她出来避讳一下,剩下的时候,就好像头上什么也没顶,也彻底忘了有她这个人一样,一句多余的话都不跟她说。
这时候,老沙跟老猪,甚至白马,都变得热情了起来。
一开始锦宁不习惯,总是怕丢人,偷偷跟他传音入密搭讪。但孙悟空几次没理过她,她便也不挣扎了。慢慢的,她也就习惯了。
也许这才是度化的标准流程?不跟主人交流,只有主人在做错事时,自己紧一紧刷点存在感。
可是若就这样冷冰冰地直到走到灵山,好像心里总有些不甘呐。
一路有山有水,是春暖花开。
绿绿的青草芽子从地面钻出,冰冻许久的长河重新奔腾而逝,村庄里、桃林中,到处都迸发着振奋人心的生命力。
因而无论是小唐还是他那几个徒弟,抱着心里的小九九,都走得特别欢实。
唯有锦宁被孙悟空勒令躲在自己真身中,一天一天地打瞌睡,燃不起一点斗志。
也只有偶尔从她身旁飞过的蝴蝶能引起她一点点的兴趣。可蝴蝶飞走了,她又垂头丧气起来:终究是不能化了人身在外边跑跑跳跳,实在闷得慌。
春末夏初,几人又行至一片绵延山峰脚下。
孙悟空去探过路。此行上山荒凉难行,再无人家,于是虽没到夜晚,小唐也决定在山脚最后一个村庄歇息一晚,备好食水再上路。
身上没有银钱住不起客栈,几人在村口找了一个看起来还算富裕的人家,求得借宿一宿。虽然是几个人一起挤在一个房间里,也好过在外面风餐露宿。
老沙在外头拴马喂马,老猪累得不行,在门口打起了瞌睡。唯有孙悟空将行李依次码好,房间收拾了一通,又开窗给小唐透气,里里外外在忙活。
锦宁上午睡了许久,这会儿不困了,打起精神左顾右盼,就闻见从窗户外头传来一阵阵的香气。她往窗外望去,只见这会儿,村子当中的路上正热闹,聚集了许多商家。吃的喝的玩儿的用的,应有尽有,而那股香气则来源于几丈外的一个小贩。他身旁摆着半人多高的一个大铜壶,拎着小碗、铜壶微微倾斜,倒出奶白奶白的液体,闻起来混着杏仁儿的味道,真真是个百里飘香。
她实在忍不住,趁孙悟空正忙的时候,捻了个诀有多远跑多远,窜出了屋子。
顺着味儿,锦宁就跑到了那条如同在赶集一样的街道上,俩眼直直地就朝卖百里飘香茶的地方走了过去。
“诶,新鲜的杏仁儿茶,五文一碗,欢迎品尝!”小贩一边用高超技巧倒茶,一边嘴里还吆喝:“莲藕杏仁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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