俊锡回忆—“遗忘”
“啊呀呀呀,领带!老公你的领带我一条也没给你放进去!”
“慢慢来,慢慢来。飞机时间还很宽裕呢。怎么这么急?”
“是啊,我都快晕了。”
看着嘻嘻笑着的恩真,民宇的嘴角不由得浮起微笑。这个忘了,那个忘了老婆已经把出差的箱子打开10多次了,她的这个样子也可爱至极。
“生完汉杰后,好像健忘症厉害了似的。”
“不是吧,是你讨厌我出差吧。”
“什么?谁说的?”
民宇拉住眼睛瞪得溜圆的恩真的手,抱住瘦了很多的老婆的身体。孩子小的时候,只要一到了晚上就哭,大一些后,家里家外地淘气,恩真疲倦的眼睛都凹陷下去了。
“哼你出差了,我就要一个人带汉杰了嘛。”
“什么,老公出去做事,你就抱怨没人带孩子?”
“啊是这么说的。”
“我知道你很吃力。你这么说我就走不了了。”
“哎呀,我就是随便说的。快起来。你再这样就赶不上飞机了。”
“等等”
民宇贪心地想再多抱一会儿老婆,就抓住她的腰,使劲用手拉过她抱住。他一只手抬起来抚摸她的头发,顺着她的脸摸下来,抓住她的下巴,刚想把嘴唇凑上去时,恩真的手机响了。好像在期待什么似的恩真,又遗憾地叹了口气,把梳妆台上的手机拿起来。
什么呀,有儿子那个东西碍事还不够,现在还有她的手机!
不知是什么重要电话,恩真接电话时还做了记录,民宇看了她一会儿,又环顾了一下以后一周左右不能进来的卧室。然后,民宇的视线固定在床边桌子上展开的报纸上。
(韩国诞生的世界级的小提琴家,崔俊锡。这次与帕尔哈默尼克。奥克斯特合演)
用红线画了标记的三个字,崔俊锡。大声叫嚣自己仅仅是恩真的朋友的那个朋友的面孔浮现在眼前。忽然有一天消失了的他的消息,忽然又出现在了报纸杂志上。但是以前恩真身边的朋友们中,没有和他有联系的。
“在哪里呢”
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挂断电话的恩真,拿了把剪刀,把登载了俊锡的那部分报纸漂亮地剪下来,一边精心地放进了剪贴簿里,一边喃喃自语。民宇看着恩真的样子,好像气鼓鼓似的说:
“谁?”
“什么谁呀,崔俊锡。”
“不管你怎么想念他,放到剪贴簿里,也太过分了吧。”
“见不了面,上次听到他的声音是什么时候也记不得了把大家都看的报纸杂志剪下来,有什么大不了的。如果在一起的话,他一定对汉杰非常好,是不是?”
每次恩真的话里表达出想念俊锡的意思时,民宇都想大叫。那家伙对我们做了什么事啊!那次和士俊一起喝醉了时,士俊像要哭了似的说出来的那件事听了俊锡要加害是自己全部的恩真,还有那时她肚子里的汉杰的事时,民宇虽然能理解他,但是不能饶恕他。但是民宇不知道这件事恩真到底知不知道,所以只能苦涩地把它埋在心里。民宇费力地想把差一点喷涌而出的苦涩都再次忍住,这次也装作不知道。
“是这样吧。”
“不过从间或出现的这些消息来看,他好像活得不错,在哪里呢?”
“不清楚可能在欧洲的某个地方吧。不过这个朋友挺了不起的,能和帕尔哈默尼克。奥克斯特这样的人一起合奏,可见他的实力”
“当然了不起了,我的朋友吗!带着要成功的决心一句话不说地离开我们去了外国,当然会成功!俊锡,高中时就没有像他那样的演奏家了。大学时也一样。”
“是啊”“他过得不错吧”
“是啊,当然。”
“非常想念我们汉杰时,寄过来一张照片也好啊?”
民宇看着一边不在意地聊天,一边又检查一遍自己出差的包的恩真的样子,用手摸了摸西服口袋里的恩真和汉杰一起照的照片。
临近秋天的英国伦敦郊外的一个草地上,一个男人用书盖着脸,仰面朝天地躺着。干净利落的牛仔裤和针织衫很协调,褐色的头发留长了,盖住了耳朵,衬托得他被雨水弄湿的脸更加有气质。他离开祖国已经有4年了看不到她也有4年了。
遗忘,以为会不太困难。以为看不到就会忘记。直到现在一直带着的不好的感情相信了又相信不会再想起。但是怎么会这样。为什么,看着蓝天时,连一分钟都忍受不了,就要闭上眼睛呢
我为什么不能从她那里解脱呢。4年,这4年来狠毒地折磨自己的就是从来没有减少的对她的想念、**、还有爱。与所有朋友都断了联系,在外国度过的这段时间,他有了飞跃的发展。做最好的小提琴家的梦一点都没有放弃,参加了很多比赛,得了很多奖,这些他在韩国的朋友们—士俊、舒贤、志润、恩真—通过一些音乐报纸杂志都看到了。就这样过得很好啊,朋友们这样想,也没有去找他,都远远地观望着他。但是不管怎么拉琴,或是与连名字都不知道的女人在宾馆里纠缠在一起,都是想忘起、想摆脱他爱的情人和她的小孩。差点死在自己手里的小孩,恩真的儿子汉杰伴随着负罪感,想像着要是这孩子是自己的儿子该有多好,还是做着这样的白日梦。把他带回现实世界的是他的朋友杰洛德的声音。
“约翰!白花桥边有人找你!”
“是吗?谁?”
“不知道,一个长着和你一样的褐色头发的东洋男人。长得非常帅!找你时是非常犹豫不定的样子,去看看吧。”
“ok,谢谢。”
东洋男人,会是谁呢是不是士俊来找我了心里疑惑着,俊锡向杰洛德所指的白花桥方向大步流星走过去。
位于学校附近的荷花池里讨人喜欢地开着白色的荷花。横跨荷花池的桥没有明确的名字,但是在学生们中间,都叫它whiteflowerbridge—白花桥。看见在远离学生们的避静的地方,桥的那头,站着一个个子很高的东洋男人的背影。看见他的样子,俊锡的腿一点儿劲都没有,差一点要瘫坐在地上了,心里一沉。
过了这么多年,样子一点都没变的恩真的丈夫,民宇。
“你好吗?”
在咖啡屋的一角,民宇还是和以前一样用满不在乎的表情,向坐在他对面的俊锡问好,而俊锡的脑子里掠过数百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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