纡解,他低叫“大哥,这娘们随便踢去一脚她就晕死了,我们干吗落荒而逃?”
刀疤刘一边拖拉着他,一边吼着“那娘们的男人是谁,你这猪脑袋忘了啊!命重要还是消火重要?”
“但是妓院的银子我们已经拿了一半,没有押个女人去卖,我们的命随时不保”
“所以快逃啊!离开长安”
房内陷入一片沉默。
金银儿回首看着她的至亲手足“二姐,他们所说的是真的吗?你真的设计要把我卖给老鸨?你忍心毁掉我的一辈子?”
金贵儿发窘的答不出来,悔意爬上心间,但只一晌。她随即扬高尖细的嗓音“是又如何!你忘记从小我是如何待你的吗?我曾经用炭火烧烙过你的脚板,也曾经用针刺你的手指头,我原本就是个坏姐姐。”
“但是你有必要恨我恨到想毁掉我?”
金贵儿往前逼去,展示她的十根黑指甲“这是你的杰作吧!如果不是你的恶弄,我哪会被逐出夫家?现下的我还是那颐指气使的二夫人哩。”
“你被休了?”金银儿不无诧异。
“不是休!你以为我是人家的正室啊!我啊,从后门进,也让人从后门赶出来。”
“对不住二姐,我只是一时气恼,真的不是故意害惨你”“我的美丽完了,你以为往后还有男人肯纳我为妾吗?”
“哦,不是这样的,我用的特殊染剂只要一段时日就会褪色,你脸上的黑污圆点和指甲上的颜色会渐渐消失。”
金贵儿大喜“真的?”
“嗯。”即使是忍不过气的小恶整,她也是有所分寸的啊。
那么她的美丽仍在喽。金贵儿高兴的冲到铜镜前。
她审视自己“既然我的姿色可以完好如初,那么被那又肥又老的无情丈夫赶出来倒也好,那些姨太太整日和我争,烦死人了,哼,等这丑色褪了,凭我的本事一定可以再找一个有家底的男人”
听了这话,金银儿心上的石头总算放下,否则她岂不是永难弥补自己一时的错误吗?她从不伤及无辜,即使二姐曾经苛虐过她,可是她也不允许自己的心蒙了尘。
“二姐,我还有点儿碎银子,虽然不多,但是自粕以让你维持一段日子。”
“哼哼,不用你好心!我被赶出来的时候带了些私房银钱,够我开间酒坊的了。你啊,剥光了皮也榨不出油水的啦。”她还偷了几块上等的玉饰,变卖之后可是一笔为数不少的银子哪。哼,那三姨太以为借机赶走她就能令她潦倒过日吗?
原来是福不是祸!至少她不必再伺候那毫无恩爱的老爷子。只不过她不能再用热开水浇洒婢女们的脸,也无法端个威风样的让底下人伺候。
她从铜镜里睐着金银儿“你走!休想我会感激你的解救大恩!还有,也别以为我和你从此便是好姐妹,你知道我讨厌死你了!”
金银儿黯然,她明白金贵儿一向当她是克死娘亲的恶女,所以她极力忍受她的这种种虐待。
“那你保重了。如果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请告诉我一声。”今天她是拿着小狐狸的毛皮到客栈寄卖,因为听见她的喊叫才能适时的赶走坏人。
在金银儿踏出客房后,金贵儿毫不客气的把房门狠狠踢上。
“笨女人,如果不是因为你的男人是辛格.亚伯拉罕,你啊,早被方才那两人给生吞活剥,也许还会一命休矣。你以为不顾生死的保护我,我这做二姐的就会善待你?”哈!别呆了。
但是她的心里为什么会淌过一阵又一阵的热流?酸酸烫烫的,当银儿将她护在身后的时候。
金银儿瞪大眼睛,指着自己,意外极了。“我只是个粗绣工,小姐应该带小幸或其他的丫环去呀。”
埃贞微笑“但是明天宴会中的猎野活动只有你才能胜任,你不是时常到山里打猎吗?宴会规定只能一奴伺候,所以我不便多带丫环。”
敝宴会!主人该不会也怪得紧吧?金银儿暗暗嘀咕。
“那是大食亲王的公子所举办的野宴,可是富绅和名们千金都向往的,地点就在京郊的别庄,我们福府能够接到邀请帖子可是荣幸之至。”
“小姐很高兴参加对不?”
“嗯。”听说大食亲王的几位公子里以幺公子最是逸俊非凡。
金银儿打趣“小姐怎么忽然脸河邡赤呢?是不是想见见所谓的富绅雅士?或者你也是暗恋贵公子的众姑娘之一。”
“京城中最有名的四大贵公子”福贞羞臊的柔柔一笑“如果能看一看传闻中的三公子,该有多好。”
“排行老三的那个什么大食的的”
“最大食亲王的么公子!大食亲王虽然是外吏大使,但他在朝中可是具举足轻重的地位。”
“所以那么公子不就是镶金镀银的贵公子喽?”哼哼,那又如何,她金银儿可是连瞧上一眼的兴趣也没有。
“听说亚伯拉罕王族中每个人都有漂亮迷人的深邃五官,个个风采逼人,绝色冠当代。”
金银儿不太优雅的咧嘴大笑“那有可能是夸大之词,小姐你得小心点,免得幻梦太美而破灭。”
埃贞跺跺脚“要不,你可遇过称得上绝色的男人?”
当然,她的辛格就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绝色!
他的眼睛好亮,好像是会诉说情话的辰星!还有那狂放的长髻发丝,完完全全将他的阳刚轮廓展现出来,还有、还有他的浓眉以及那弧度优美的薄唇!
哦喔!她好想念他呵,她已经忍耐九天的相思之苦。他还好吗?天山那儿不知冷不冷,他可有挨饿受冻?还有他也同她一样的被思念所折磨吗?
埃贞轻轻拍打金银儿的小圆发髻,好笑的问:“神游太虚了,快回神啊!”
穿着丫环衣裳的金银儿扎绑了两条粗麻辫子,跟着福贞进入大别庄里见识何谓奢华的酒宴。
四周都是珠光宝气的美姑娘和摇着扇子的阔少爷,以及许许多多兴奋得不得了的小厮和丫环。
金银儿却是惟一的情绪低落者,她站在福贞的身旁,为她斟酒夹菜。
埃贞压低声,努力的不让高亢之情表现出来。“银儿你瞧瞧,这就是大富人家的风雅酒宴。青云她们一定会抱怨我这小姐不带她们出来见世面,这可是难得的经验。”
“银儿感谢小姐的好意。”今天是第十日了,辛格回来了吗?他会不会跑去小矮屋找她?
如果爹爹见着辛格,他们应该可以相处得好吧。哎,她好想有一双翅膀能够立刻飞回去。
埃贞突然扯紧金银儿的衣摆,声音激动的拔尖“快瞧瞧,远远的那边出现的贵公子便是大食王的幺子。”
“哦。”今晚她一定要记得问辛格一声,为什么突然跑去天山,不等她清醒?他这样算不算不告而别,她该不该对他发脾气?
埃贞猛抽了一口气“天哪!亚伯拉罕公子居然如此高大,如此的英姿焕发!”
“哦”再怎样的英姿焕发也及不上她的辛格啊。辛格的笑容是那种叫人又羞又慌,想躲又想再多看一眼的恶魔魅笑。他呀,最善变了,一下子酷飒寒淡,一下子又乱不正经的。
“他、他他就走过来了”福贞连忙双手抚着心口,生怕失态的聂厥过去。
一声接着一声的叹息和抽气声使得金银儿皱皱眉,她正想念辛格的邪气勾笑呢。
微微轻抬羽睫,她怔住了,她居然产生幻觉!是不是因为思念太浓的关系,她竟瞅见辛格对她眨眨大眼睛?
她甩甩头,揉揉眼,那幻象仍然存在!怎么可能!
身旁的交谈声传入她的耳里
“那长发的野性男人就是大食亲王的幺子,赫赫有名的纨绔子弟啊!”是啊!辛格.亚伯拉罕可是威斯大人和皇帝爷的义妹所生的宝儿子。听说威斯.亚伯拉罕也是出了名的俊爷儿。”
辛格.亚伯拉罕。辛格辛格
是她的辛格吗?那个和她在河边的山洞里共同度过美好时日的辛格?
她瞠大眸,几乎以为自己又陷溺在虚梦中。
极深的眉眼,立体的五官,以及那波浪似的披肩长发,比一般大唐男子更加伟岸高就的顺长身形和精硕结实的剽悍体格。
是的,这个被人所簇拥包围的贵公子就是她的辛格!可是他不是应该是那既贫穷又负着巨债的小厮吗?
她正欲冲上去抓住他,来个大审问的当口,前方突起一阵狂乱騒动。
“辛”
金银儿的喊叫声被更多、更高亢的声音所淹没,她急得快哭了,她非见他不可呀。
“银儿?”福贞终于发现她的异样,忖思半晌,她笑了“亚伯拉罕公子是绝色中的绝色,连你也被他迷慌了心。唉,前头那些阔少爷无非是妄想与他攀个交情,至于那些大家闺秀,礼仪和规矩都丢了,真是不知廉耻。”
一个威武的男声宏亮的响起“诸位上宾,今天的野猎友谊赛是让诸位一同竞技较量,猎得小野狐的人即可与亚伯拉罕公子喝上一盅酒。”
“哇!”欢呼声震天响地,人人摩拳擦掌。喝酒就是可以和贵公子结识喽。
喝上一盅酒?猎得小野狐?
“这个野猎友谊赛是为了我举办吗?猎小野狐,那可是我的拿手绝活儿!”
她一定、一定要赢得这场赛事。
“如果那人真的就是辛格,嗯,不对,不是如果,他就是他啊!那么我现在应该高兴或是生气?”等待未时到来的金银儿走来走去,嘴里自言自语“应该生气的,因为他欺骗、愚弄了我。但是我又何尝不是欺弄过他呢,那么我应该兴奋喽,毕竟他是多金公子哥,不是那个可怜兮兮,遭人欺负的赌场小厮。
“既然他有极富极贵的家世,如果我嫁给他,不就是大食亲王府的少夫人?那可是总之一定风光极了,爹爹也可以过好日子,不用再每天辛苦的工作。”
金银儿精神奕奕。“对!就是这样,反正我爱他爱到心坎儿里,无论他是贫困穷酸或是人中龙凤,我都爱定他了。”
突地,广场传来一阵锣响,未时将至集合了。
金银儿连忙深呼吸一口,理好妆容后背上她惯用的旧弓箭袋,抱着必胜的决心前去
一个英挺的身躯伫立于稀疏的枝影下。
白石像一抹鬼魂似的飘飞过来,话语带酸的说:“原来奴才这一段时间错过许多精采的桥段。”辛格一边玩着树叶,一边对他的忠心属下笑言“这是身为奴才该有的语气吗?”
“属下放肆了。”白石自刮一巴掌。“黑石那家伙居然大方待在逍遥居里训练人手,这可能会曝露出主子你即是逍遥居的老板,毕竟外人有注意的便知黑石和属下都是您的左右手。”
“如果大食亲王的儿子经营逍遥居是不道德的可耻勾当,那么我可以考虑把它送给你和黑石。”
“主子!”头真大、真痛。
辛格拨弄一下自己的长髻发,心不在焉的随意问:“关雷他们三人如何?流落何方?”
白石恭恭敬敬的回答近日调查所得。
“那么我的贫穷经验会不会太过无聊?”时间还有,或许他还能再玩玩别的,当然,是带着银儿一起。
白石悚然大骇“难道主子还没过瘾?”
“倘若当个江洋大盗或是更为悲惨的人倒是可以一试。不过当前之急是赢过我那三位兄弟,成为第一个订下美婵娟的胜主。”
“美婵娟?就是黑石和于阿弄所说的那个身兼三份粗差事的奴工女子?”说完,自日觉犯了多嘴大忌的他立刻自动的狠刮自己一巴掌。
但是辛格似乎完全不以为意,因为那俊邪的面容正噙着极淡、极淡的笑。
末到一到锣声打响,山里已经鼓噪热闹了起来,野猎竞技正式展开。
他相信他的小猎女一定能够成功的猎到小野狐,因为她强烈的爱着他,希望来到他身边。
他等着她对他拳打脚踢、破口大骂。听人说打是情、骂是爱,这滋味他决定尝一尝,只要她不是要他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