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4.第一百五十四回

，饶了我……我只是个看门的。”

    “你以为我会害怕杀人么？笑话，那么多人想杀我，我燕子飞怎能不学些保命的招式？”

    “燕子飞！你是燕子飞！”那人眼中恐惧更胜，嘴角不停往下淌着血，他的力气在不断散失，却仍是不停的往后爬：“你就是紫霄山那有灵妖心的妖女！啊，妖女！你是来救这些妖族的！”

    “咦，你怎么还不死？莫非是我认穴偏差了？”她伸出一根手指点着太阳穴，很是奇怪的说，突然逼近恶狠狠的看着他：“说，你们是不是圣教的人！这里到底在做什么？为何关着这些妖数十年？”

    那人被她突如其来狠戾的模样吓了个半死，加上早就耳闻燕子飞在紫霄山杀了一批江湖中赫赫有名的高手，连那些人都不能奈何她，自己又怎么能是她的对手。痛感使得汗水不断往外冒，那人生怕燕子飞突然生出满口獠牙将他吃了，忙道：“是是是，我们是圣教！这些妖是为了……此乃教中机密，我若是说了那便是背叛了天神，我不能说……否则死后都会万劫不复。”

    燕子飞有些不耐，突然转过脸，提起刀猛地扎进了那人的大腿之中，血立时喷了一地。

    “啊！你这妖女！痛死我了，你杀了我吧！我死也不会说的！”

    “哼，没想到你还是个硬骨头。”

    胸口突然有些沉闷，燕子飞起身环顾一周，这库房之中，箱子堆积如山，有成千上万只妖，数十年来都窝在这狭小的空间里。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仅仅是因为圣教要求这么做。

    哈哈，好一个广播善法的圣教。

    他们留着这些妖，燕子飞已经猜了个七七八八，妖族最可贵的便是妖力，方才也听到了，他们要用妖来炼仙丹。

    “喝！”

    燕子飞浑身一震，猛然将滞涩于胸口的力量释放出来。

    一时间，整个库房都颤抖起来，落下无数粉灰砖瓦，而她面前的堆得一层层的箱子，一个个炸裂开来，木板子飞的满天满地，荡起满室黄土灰尘。

    灰尘散去，燕子飞愣住。

    无数个笼子里面关着无数的妖，足有上万只，它们有些是人形，有些是妖族原形，各式各样，有树、有花、有猛兽家禽、有飞鸟游鱼。燕子飞一时傻了眼。她从来没见过这么多的妖，更别提她从来都没有见过妖。

    原来妖，就是这个样子的。

    它们看起来都十分虚弱，睁着迷茫的双眼，她在一双双看着她的眼睛中，看到了各自不同的情感，那是恨，那是怨，那是对生的期盼，和对死的恐惧。

    万物生灵，皆有生存的权利，凭什么人要霸占这片土地，而将它们驱逐？凭什么人有权利将它们关起来，一点一点的剥夺它们的力量，据为己有。

    这不是自私又是什么？

    “你是……妖灵公主么？”一只小兽模样的妖，怯怯的躲在笼子的一角，看着她轻声问道。

    燕子飞走过去蹲下身看着它，它是一只小狼妖，还不能化成人形，燕子飞可以感受到它身上微弱的妖力波动。她想伸出手去摸摸它，却被笼子上的禁制拦截在外，叹道：“不是。”

    “可是你身上，明明有妖灵族的气味，不是公主来救我们了么？”那小狼妖不甘心的问。

    “我只是被灵妖心寄生的普通人。”

    群妖哗然，有些上了年纪的妖大声道：“灵妖心在你身上！如果你是人，怎么会不死？”

    燕子飞苦笑：“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不死。”此时感觉，这大大小小的妖族，所发出的气息，更令她感到舒适。

    “恩人，恩人。”兔子妖再叫她。

    “我该怎么做？”

    兔子妖变成了一个文质彬彬的年轻男子，冲燕子飞深深一揖，脆生生的声音道：“恩人，你能放了我们么？”

    “那你们能保证出去之后不会害人么？”

    “能！”

    “不能！他们折磨我们这么多年，我等妖族绝不能轻易放过他们！”一只黄皮子尖声尖气的说。

    “你还要报应三代？”

    “那是自然。”黄皮子咬牙切齿的说。

    “那你留下，还有谁？”燕子飞转了一圈，看向其他的妖。

    听她如此说，黄皮子一愣，细长的身子在笼子里疯狂的撞着，发出凶猛的撕咬声，道：“你如今与我们是同类，却还维护着那些无情无义的人，你这个叛徒，如果我能出去第一件事就是咬死你！”

    那个被燕子飞打伤的人瘫在地上，他竟然还没有因流血过多而晕死，只听他恶狠狠的笑了起来：“妖都是些忘恩负义之类，即便它能变成人的模样，总归不是人！你救了它，它反而要杀你，哼，还不如关起来炼成仙丹为我主人所用。燕子飞，你看清楚，我才是人，它们是妖，养不熟的！”

    “闭嘴。”燕子飞横了他一眼，又道：“妖族也该有信义，只要你们答应出去不会伤害人，我就想办法放了你们。”

    兔子妖第一个举爪同意，在它之后，大部分的妖都同意出去之后不会伤人，其他的便如那黄皮子一般，又臭又硬。燕子飞懒得跟它废话，索性不再管它们。

    笼子上的禁制封印是御星派所下，圣教中人既然要用妖力炼丹，自然有办法解开。

    她走到那人面前，道：“你们教主在哪？”

    那人吐出一口带血的唾沫，道：“你打不过我们教主的，即便你有灵妖心。”

    “我问你，这里有多少人，外面是什么情况？”

    “我都要死了，为什么要告诉你。”那人抬起头，不屑的看着她笑。

    燕子飞冷笑，抬脚踩在他大腿伤口上，一使劲血又汩汩往外流了出来，那人痛的大叫起来，她毫不动容，道：“可我能让你在死之前，痛不欲生。”

    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是她进入多宝楼的第一天学到的，而现在，她才懂得这句话的意思。

    多宝楼弟子练的武功本就高于江湖中的门派武功，而当中自然有些歪门邪道折磨人的功夫，她伸出一根手指，对着他的胸口道：“这里是檀中穴，是足太阴、少阴，手太阳、少阳，任脉之会。属人体重中之重，你也是习武之人，可知中了此穴会怎样？”

    那人目光一颤，嘴唇发白，盯着燕子飞的手指道：“轻则残废……重则，致……致死。”

    燕子飞嘴角抿起一个好看的弧度，摇头道：“非也，非也，我们多宝楼的内功与旁的不同，练的专攻奇经八脉，不属五行之列，江湖中人都称我们的内功是神鬼玄学，你可知？”

    他害怕的缩成一团，浑身止不住的颤抖，血不断涌出从伤口流出，他的脸色愈加苍白难看。

    “我若是以内功注入你的檀中穴，不单是会内息散漫、心慌意乱、神志不清，还会令你浑身经脉尽断、脏腑俱碎，骨头一节一节爆炸开来，全身鲜血沸腾，而你觉得仿佛置身于冰窖。偏偏你还不会死，直到你浑身上下所有的骨头全部炸开，才会痛不欲生的死去。嗯，方才那一脚我的确是踹歪了些，但是这一指你想不想试试？”

    “不……不要……这里……这就是龙台城圣教分部，教主他如今应该在……应该正在炼制仙丹。其他我真的不知道，求求你，饶了我吧！”那人被燕子飞凶神恶煞般的模样吓的手足皆软，加上他失血过多，眼一翻便晕死过去。

    燕子飞站起身，将白无常放入刀鞘，正要出门，就听身后响起一个人的脚步声。

    回头一看，却是杨云城。

    喜道：“杨哥哥，你来了，你看我发现了什么！”

    而他却脸色阴晴不定的看着她，剑眉斜飞入鬓，当真是英气逼人，此时严肃起来，又给人一种压迫的感觉。

    “你究竟是谁？”

    燕子飞一愣，笑道：“杨哥哥你都听见了？方才我是吓他的，若是不吓他，他怎么会这么快说出来？我哪里有那么厉害的内功，要是有那么厉害，之前也不会被人追杀的东躲西藏了，圣教在此羁押如此多的妖，必然有所图谋，我们这就去把他们一锅端了。杨哥哥，你若能为九生剑派立此大功，那可真就是万古流芳了！”

    杨云城疑惑的看着她：“你这么做是为了我？”

    “你不觉得这些妖很可怜么？它们已经答应过我了，出去之后也不会伤人的。对了，我还没告诉你呢，你爷爷是我的师父，算起来辈分你还低我一辈呢！作为长辈，为师父的嫡孙做些事也是应该的，你不用在意。”

    这话听起来才像燕子飞，杨云城的脸色稍缓，向四周看了一圈，不由咂舌道：“这么多的妖，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找来的。”

    “是聚灵阵，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聚灵阵和笼子上的禁制都出于一人之手，御星派的道士心怀苍生，绝不会如此折磨他们。那便只剩下一个人，只有他能做出这样的事。”

    “你是说，鹤轩？”

    燕子飞点点头，杨云城的神情愈加凝重，道：“圣教胆敢勾结凤楼雪城，此事情况严重程度已经超出我的预期，我必须通知其他人速来，今日定要将他们一网打尽。”

    “他说，圣教教主也在。”

    杨云城略微踌躇，凌空写了几个字，随着他划下笔画，空中浮现出一列闪着蓝色毫光的文字，手轻轻一挥，那几个字便如烟一般散了。

    “我已经通知了奉天山庄，他们很快就会赶来。”杨云城抬步往外走，瞥了燕子飞一眼，道：“三大正派的人都认识你，你最好不要出现。”

    “不行，这么大的场面，我怎能不去见识见识？”

    “好奇心害死猫。”

    “我还怕死？”

    杨云城轻轻摇头，伸手在她面前一晃，燕子飞立时变成了一个英姿飒爽的少年郎，身着九生剑派服饰，连白无常都变成了一把青钢剑，任谁一看都只当她是一个寻常弟子，不会多加留意。

    “哇塞，杨哥哥，你也会仙法？”

    “九生剑派与御星派本就同属一脉，只不过御星派的功法更为精纯，我用的不是仙法，只是障眼法罢了。”杨云城甩甩胳膊向门口走去：“走吧，我们去大干一场！”

    燕子飞回身冲兔子妖招招手，一蹦一跳的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