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十回

远不要找它，但是程子峪死在他乡，师叔成这个样子都是拜他们所赐，如此深仇大恨，如何忘得掉！在燕子飞小小的心中，这四个字仿佛就是一把尖刀狠狠插在心里，永远都不会忘记。

    许愫的脸上满是血污，唯有那双看着燕子飞的眼睛，还是一如既往的温暖。燕子飞心痛无比，握着许愫的手，却发现他的手冰凉凉的，再不像以前那般暖和了。

    就在这一瞬间，燕子飞突然明白失去一个人的痛苦，突然知道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感觉。

    燕子飞哭的快要断气，她真的不想失去许愫，真的不想，失去唯一对自己好的人。

    “师叔，师叔，你别离开我，求求你，不要离开我，燕儿这么大全仗着有师叔照顾，燕儿还想着以后长大了，要永生永世照顾师叔呢！师叔！”

    许愫定定的看着她，那一刻，他的眼神一如既往的温暖，可除了温暖却再也看不到任何别的情感，许愫柔声道：“谢谢你，燕儿，有你这句话，我就心满意足了。不要哭了，人都是会死的啊，记得要是发现灵妖心在你身上，务必前去御星派找清知真人，托他将灵妖心取出来，否则，对你来说，后患无穷。”

    许愫的声音越来越小，连看着燕子飞都有心无力：“真可惜，我见不到你长大的样子了，你生性纯良，将来一定要找个真心待你的人。可惜……咳咳，程子峪是个不错的孩子，我没保住他的命。”

    说到后面，许愫气若游丝，眼神涣散，已经感觉不到体内翻滚着的剧痛，有的只是虚无，终于在燕子飞怀中闭上了眼。

    短短一天，两个曾经和她在一起的人先后离开，而且都是这般鲜血淋漓的死在她怀里。

    她坐起身，久久的看着许愫的脸，两行清泪静静落下，她不敢放声大哭，只能狠狠咬着嘴唇，由于咬的用力，鲜血从她嘴角流下，手中握着的手逐渐冰凉，心也随着一点点的凉了。

    环顾四周，白雪皑皑，一片荒凉，了无人烟。

    天地之大，仿佛就剩下她一人。

    一夜之间，从快乐到绝望，燕子飞大口大口呼吸着冰冷的空气，吸入的空气仿佛把把冰锥，一下下刺入她心扉，疼得只欲窒息。

    她多么希望这只是一场梦而已，醒来之后一切都没有变。她突然觉得头痛欲裂，眼皮也越来越沉。

    后来燕子飞受不了这般沉重的打击，晕死过去，等她再醒来就已经在多宝楼中了，是龙老板将她找了回来，并将许愫葬在了山上，至于程子峪的尸身，离得太远，无从寻找，只得将他的遗物烧掉，随风散了。

    后来，很久很久……

    燕子飞浑浑噩噩了数个月才慢慢缓过来，立志要为许愫和程子峪报仇雪恨，想那凤楼雪城的人武功高强，自己本事这么低如何能报仇。

    于是静下心来刻苦修炼，专心习武，只是奇怪的是之前明明练的好好的，在多宝楼算得上数一数二。如今却再难进步，她越是想练功就越练不好，无论如何也无法全神贯注，修炼内功真气涣散，难以循环周身。

    不但内功如此，武功亦是如此，本来一套掌法她练上三日便有小成，如今三十日也难以融会贯通。

    她心下着急，可越是着急，武功退步的愈加厉害，眼看众师兄弟的武功日渐精进，而自己不但不前，反而好像还退步了许多。按说她资质不错，练起功来应该是事半功倍，要不然她也不会被选入至尊阁，但几年下来燕子飞武功进展极慢，她要花费比其他人多上两三倍的时间练功，才能勉强赶上其他人的进度。

    三年之后，至尊阁因程子峪的死果然轮空，留下了她、独影，还有龙老板老来得子的儿子，龙逍。珍宝阁和藏秘阁各淘汰了一名弟子，好在一弦和褚幽留下了，这是对燕子飞来说这三年来最大的喜事。

    可是这三年，燕子飞从多宝楼中的佼佼者，渐渐成了末尾，龙老板看她的神色也是越来越不耐烦，多宝楼中人本就势力，如今见燕子飞落魄至此，非但不同情，反而落井下石，非要说她是因为许愫死了，她受了情伤，是已如此。

    燕子飞气不过，与这些背后嚼舌根的人，明里暗里争论打斗不休，却总以受伤收场。好在有一弦和褚幽护着她，否则这日子会更加难过。

    每次三阁比拼武功，燕子飞都是垫底，至尊阁弟子竟然打不过珍宝阁和藏秘阁的弟子，这在多宝楼这几十年中，根本闻所未闻。

    燕子飞身心受创，只恨自己不争气，不但练不好武功，还拖累朋友，如此下去，何时才能报仇雪恨。

    日子一天天过去，春去秋来，花开花落，转眼又是三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