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起,倪佳期和展锴在走廊相遇,两人一同下来用餐。
她看他穿着蓝T恤黑牛仔裤,挺拔的身姿下却踩着一双人字拖,倪佳期怎么看怎么扎眼。
凉拖真是个万能的毁形象产物!它跟冬天里加厚的家居棉服一样,一穿毁所有。
展锴兴致勃勃:“师傅,你猜我昨晚梦见什么了?”
“我不想猜。”倪佳期一口回绝他。
她以前睡醒后,也总爱问爸妈,猜猜我昨晚梦见什么了,每当这时,李澜和倪睿鸣总是会饶有兴趣地猜来猜去,故意惹得她开怀大笑。
可那都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了,小学吧……
眼前这个大个子,二十多岁了吧……
展锴:“……”
前一秒他还觉得阳光明媚无限好,瞬间,心塞地想跳楼,他哼一声,“你真扫兴!无趣!”
接着,他撇下她,三步并作两步,率先下了楼。
倪佳期在他身后,没好气地笑,到底是谁无趣了?
两人落座后,她把自己面前的山竹笋推到他碗旁,“要不要尝尝?”
“不要!”
展锴赌气地推回来,埋首喝豆浆。
“锴锴,”她语调放软了些,“尝一口吧,师傅向你赔罪。”
听到她这一声近乎撒娇的软糯,任她犯滔天大罪,展锴觉得自己都会原谅她。
可现在,他真的还想再听一次,于是,强忍住笑,端着架子不理她。
只可惜,倪佳期并不是他肚里的蛔虫,“真生气了?”她见他还是不理,就用力拧了他一把。
“疼疼疼……”
倪佳期却立马做个“嘘”的动作,她低头小声说,“你猜左边靠墙的那个女孩儿叫什么名字?”
展锴一下子忘了胳膊上的疼,随即环顾四周。
整个房间就没有几个用餐的人,展锴一眼便看到她说的那个女孩儿,身穿苗家服饰,是昨晚敬酒的姑娘么?
他又仔细地打量了一会儿,他不记得自己在哪里见过对方,他问倪佳期,“你认识她?”
倪佳期摇头,“你猜猜看,她叫什么名字?”
展锴一脸迷茫,“我都不认识她,怎么可能猜到她叫什么名字?!”
倪佳期抿嘴笑:“那你还让我猜你做了什么梦!我哪猜得到……”
他一下反应过来,“师傅,你的套路好深哪……拐弯抹角地报复我呢!”
倪佳期哈哈笑起来,姜还是老的辣!
吃过饭,她径直回楼上,在梯口拐弯处,迎面遇见正在下楼的廖与齐。
“嗨。”她主动打招呼。
他走下台阶,神清气爽地站在她对面,看来他醉意已醒,“早。”
倪佳期开口问:“今天的工作怎么安排?”她一看到他,脑子里就本能地旖旎昨晚的场景,只有将话题扯到工作上,她才能很好地掌控自己的思想。
他回答:“放一天假吧。”
“好哇,”她兴奋地说,“这几天,大家都挺累的,休息休息调整一下。”
“嗯。”
“那我先上去了。”她刚迈开两步,背后传来他的话,“我们一起出去转转好吗?”
倪佳期回过头看他,对方脸上正挂着浅笑。
“好。”她转身上楼,步子轻快地像在跳华尔兹。
“要出门?”
在她提着单肩包关门的时候,罗清恰巧路过。
她笑着点点头。
罗清上下打量她:“是跟他一起出去么?”
她知道对方嘴里的“他”指的是廖与齐,同时,她也听出了一股酸溜溜的味道。
倪佳期的心里突然有些不舒服,敏感如她,这一路上,罗清对廖与齐的那点儿心思,她看得再清楚不过,虽然自己对罗清和廖与齐之间默契的互动嫉妒的要命,但她知道,那种默契仅限于工作上。
如果放在二十岁,她大概,不!她一定会为此难过的死去活来,她会非常孩子气地逼问他。
可现在,她不会这样做,她会用眼睛看,然后用理智来思考,她相信自己的直觉:一个出类拔萃的男人,身边有一位爱慕自己的助理,而他很好地保持着彼此的距离,并且处理得当。
罗清抬手拢了拢本来就很整齐的直发,给她一个很牵强的笑,然后转身走开。
高挑的背影,走路生风,一看便是聪慧强干的女白领。
从各方面看,两人具备做朋友的条件,可有些无形的东西阻挡了彼此,比如:气场。
倪佳期觉得自己跟她气场不合,自己一方面欣赏她,一方面又防备她,其实,这也不全是嫉妒在作怪。
交朋友跟谈恋爱的道理是相通的,有些人,你认识一辈子,她也走不进你心里,而有些人,只见一面,你此生就再也忘不了。
凡事都讲究眼缘,她发现自己跟罗清之间缺少这种眼缘。
倪佳期和廖与齐沿着弯曲的小路,一直往前。
头顶的天晴得像一张蓝莹莹的纸,白云飘来飘去,仿佛一伸手就能够到它们。
脚下是潺潺溪流,两岸的水车正悠哉地旋转,这种天气,正适合散步。
风雨桥对面,一个外地的旅行团刚到达,统一发放的小红帽像火苗,倪佳期走在前面,躲开喧闹的场面。
她开口:“明天还要到阿禾的作坊去吗?”
廖与齐回答:“罗清已经去跟绣娘学习新的刺绣了,到晚上,她基本能掌握所有的绣法。”
“不会吧……”倪佳期接过他的话,“那么多种绣法,她两天的时间全部能学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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