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巡探看到格兰贝尔和列那狐到来,就把消息立刻传开了。每人都想看看狮子诺勃雷将怎样接见犯人列那狐。
大家争先恐后地跑来,你推我挤拥成一团。
他们每人都想发言。
既然列那狐犯法失势了,不就可以趁这个机会痛快地凌辱他一番吗?
列那狐看到那么多敌人围着他,便骄傲地挺起胸,丝毫没有露出担心或恐惧的神色——这姿态本身就是一个证明。
列那狐仍然象一位男爵前来向他的君主致意那样,尊严地昂起头,走到雄狮诺勃雷和母狮菲耶尔夫人的面前。
他象一位品德完美的大臣一般向国王恭敬地行了个礼。
“陛下,”他说,“请您原谅,我没有能够更早地前来履行我的义务。
“这几天,我身体不适,一直不敢上路。但是,请陛下相信我赤诚的心,陛下不会不知道我是您的最忠心的臣子。我知道,我对陛下的这颗忠心引起了别人对我的嫉恨。我的温顺的侄儿格兰贝尔在旅途中告诉我,控告我的状子已经在您的脚下堆积如山了。
“陛下,我准备在起诉人面前进行申辩,以便证明我的正直纯洁的心地。”
“你是个说话动听的人,狐狸,这是人人都知道的。”国王尖刻地说,“我不想听你的花言巧语。在这里,我们要了解的是事实真相。”
“我的忠诚绝不是用言词构成的。”列那狐答辩说,“陛下可以经常进行考查,我希望陛下不要忘记这样做。”
“可是在你的忠诚里却丝毫看不出尊敬和顺从。”国王反驳道,“昨天我派了从所有的人里面挑选出来的使者去找你,可是你把他们搞成了什么样子?狗熊勃伦和花猫蒂贝尔都在这里,你看看他们面容憔悴、脸色苍白,甚至还裹着绷带,你给他们造成多大的痛苦啊!”
“哎呀,陛下,”列那狐有点激怒地说,“把一些人的推到另一些人头上,这种做法实在太容易了。
“就拿狗熊勃伦来说吧,他馋嘴想吃蜂蜜,我把他带到一个有蜂蜜的地方,我想这是主人应尽的义务。谁知道他却忘乎所以,轻率地把脑袋使劲往树缝里钻,结果就伸不出来了。这难道也是我的过错吗?
“而花猫蒂贝尔呢,我请他吃晚饭,还在我家睡觉。以后他自己到一位邻人家里去,想在那里贪得无厌地大吃老鼠。我怎么知道那里已经安上了捕笼,他会因此被捉住呢?
“我一直守在外面,关心地等他出来,想把他领回家里去。但是我不能落到农民手里呀,所以也就没有办法救他啦。
“对他们两人来说,陛下,馋嘴贪食就是惹祸的根源。我又有什么办法呢?”
菲耶尔夫人似乎觉得列那狐说得很有道理,就向她的丈夫表示了这个意思。
“但是,”狮子说,他直率地避开了这个主题,“我们还要谈谈更早一些的事情。列那狐,我接到了对你那么多的控告,我只好请我的牧师记下来,他为这件事已经用去了数不清的纸张。
“大灰狼伊桑格兰也揭发了你的无数罪状。”
“他胡说。”列那狐说,不太尊敬地打断了国王的话。“伊桑格兰是个无耻之徒。在我死去之前我要跟他决斗。过去,我一直象一个忠实的外甥对待舅舅那样殷勤地关心他。即使我们之间不存在亲戚关系,我也是这样做的。
“如果我应该死的话,那么,陛下,也请您给我最后一次恩典,让我在临死之前在您的面前与伊桑格兰决一雌雄。”
“可以。”国王说,“但是还有很多别人控告你呢,小狗古杜瓦,松鼠鲁索,山雀,慈鸦,乌鸦,野兔库阿尔,海狸潘珊,等等,我就不一一列举了,因为实在太多了。也许要说出谁没有控告你倒更容易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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