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楼楚馆.......”卓煜撇了瓷瓶一眼,满是嫌弃,“的确是他会给我的东西。”
陈筱艾大感震惊,没想到你小侯爷看看浓眉大眼,正正经经的,居然还有青楼楚馆的姘头?
“脑子不用可以清干净点。”卓煜一眼看穿她在想什么,轻斥道。
陈筱艾只能闭嘴干笑。
“你刚说你师父有意梦?”卓煜问道,“可否割爱?我愿意重金酬谢。”
呃......陈筱艾面露尴尬,她当初为了研究这两种药的特性,已经全部用完了,为此那段时间睡醒总分不清东西南北,每天都在想自己究竟是在梦中还是已经回到现实。
虽然这两种药她不用药方就能做出来,但是.......她小心翼翼的看着卓煜,她不知道这个人能不能信任。
师父总说她看着警惕性高,其实骨子里容易相信别人。她也不是没吃过这方面的亏,因此总是不断提醒自己该谨慎些。
卓煜看她脸色为难,也不愿为难她,只低头饮茶道:“不用这样看着我。不卖也无所谓,我不强求。”
“......敢问大人,想要意梦是梦中有想见之人?”陈筱艾一问出口就后悔了,恨不得扇自己一巴掌,这不是在废话吗!
卓煜并没有出言怪罪,他只看着杯中清淡茶水,眉眼与鼻梁如玉雕般干净利落。
陈筱艾只能硬着头皮问道:“是您的父亲母亲吗?”
重金求购意梦的人,大都是为了能在梦中与逝去的亲人或爱人相见。意梦的药效主要体现在梦中真实,梦中人的音容笑貌,言谈举止都有迹可循,一言一行都与记忆相应,放大加深对梦中人的浓烈情感,实实在在的体会与梦中人相见的欢喜忧愁。更重要的是梦是在人的深眠下产生进行的,醒了便是醒了,知是一场梦。可不是幻梦中让人头晕目眩,光怪陆离的幻觉可相比。
陈筱艾斗胆想道,能让卓小侯爷梦中都渴望想见的人,也只有英年早逝为国捐躯的的父亲安国侯,与为救皇嗣而死的母亲淑慧长公主了。
“......已有一年未在梦中出现。”卓煜喃喃道,他看杯中茶水轻晃,醒过神来,将茶盏放下,“无事。你回去吧,小年子在门外等你。”
下了逐客令,陈筱艾自然只能告退,小年子果然在门外树荫底下等她,见她出来了连忙上来带路,脸上没有刚来时的笑意。Μ.
等回到了春风苑,小年子踌躇几步,陈筱艾见他有话要说,便停下脚步看他。
“那个,姐姐......那个药,你真的没有办法吗?”小年子拧着眉头,圆溜溜的大眼睛看着又无辜又可怜,“姐姐是从宫外来的,又常年在外当大夫,肯定有关于这个药的门路对不对?”
“有的话我会告知小侯爷的......”陈筱艾不自然地挠挠脸。
小年子赶忙点头:“姐姐在宫外若是有什么不方便的地方尽管来找我!像是传递消息或是东西,我都能帮姐姐办到!”
陈筱艾好奇道:“你在宫外还有家人吗?”
“没有了,我是罪臣之子,蒙太后恩惠才有如此境遇。不过有朋友嘛!”小年子扬起笑脸,“小侯爷也照顾我呢!偶尔会给我些出宫的差事,我还能出宫跟朋友去玩。”
陈筱艾看他圆圆笑脸,心下忍不住柔软,笑道:“看来小侯爷对你很好呢。”
“是呢!你别看小侯爷总是冷着一张脸,其实他最会照顾人了。我有两位同宗的远亲兄长也曾受小侯爷帮助,如今身份清白,在宫外踏实做事,免遭受他人白眼。”
陈筱艾听下来对卓煜多了份尊敬,身居高位的人做这些事情其实简单,但能做到点子上却不多。
“小侯爷有了烦恼,我等一心想报答,但受身份见识所阻碍,心里只能干着急......”小年子说着看向陈筱艾,眼睛亮晶晶的,满是恳求,“我看姐姐是个明白人,想跟姐姐说清楚,若是有什么要求只管跟我说,我等定想办法实现,只要您帮小侯爷......”
“你打住你打住......”陈筱艾哭笑不得,“你这样说好似我在跟小侯爷谈条件一样......我那里有那个胆子了。话说你这口气比我们家苏歆还大.......”
“姐姐可别忘了,我是太后身边的人。”
.......对了,陈筱艾站直身体,端太后留下小年子在身边伺候照顾,定有他的可取之处,估计还给了清白身份。这样一个人若是交好,对晨妃也是大有助益。往盛成帝身边放眼线不容易,端太后的照拂同样很难得。
小年子笑道:“晨妃娘娘是个好人。连太后都时常念叨后宫嫔妃里,只有她是个实在不矫情的。姐姐可想好了?”
陈筱艾摸摸下巴,道:“你年纪小小的,想得真多呢。”
“我在宫中长大,是恨不得多长个脑袋出来的,于己于人,都是好事。”
“......你真的想帮助小侯爷?”
“当然!”
“那便由你来跟我交易好了。”
“交易?”
陈筱艾耸耸肩,解释道:“不是我不帮助小侯爷,而是我们身份悬殊太大,我心里不踏实。早年这方面吃过亏,什么王公贵族的,我自是攀不上,但也不能让他们来找我的麻烦。”
小年子愣愣道:“我之前就想说了,姐姐你为人处事当是小心谨慎的很。”
“就像你说的,于己于人,都是好事嘛。”陈筱艾眨眨眼睛,灵动俏皮。
眼见把话说清明白了,小年子也跟着眨着大眼睛,笑道:“跟明白人说话就是好。姐姐你快说,咱们如何交易?”
“我会给你药。你以后在太后那,那多帮着晨妃娘娘就是了。”陈筱艾想了想,“像是有什么消息啊,也提前跟晨妃娘娘说一声,娘娘也不会为难你的。”
小年子心想不难,连连点头:“那药呢?何时才能给?”
陈筱艾仔细算了下时间,药箱里有之前研制的半成品,所需的药材手上也刚好有,便道:“大约五天后吧。”
“这么快?”小年子一愣,“.......该不是姐姐你,会做这药吧?”
“就说行不行吧?”
“可、可以!当然可以!”
陈筱艾十分满意,看了眼天边暗色,道:“晨妃娘娘快回来了,你也快些回去太后那伺候吧!”
晨妃在太后处用了晚膳才回来,还陪着太后饮了些酒,陈筱艾听后放下手中东西,煮了醒酒汤送去。晨妃酒量好,并不醉,只是心情有些亢奋,懒在塌上不愿意去洗漱,看到陈筱艾就笑道:“皇上惯会一碗水端平。”
听苏歆说才明白,慧贵妃与丽贵人被皇后罚了闭门思过,盛成帝先去陪傅皇后用了晚膳以示安慰,又传旨罚慧贵妃丽贵人两人三个月的月例做惩戒。随后却又赏丽贵人珍珠缎子,说是她前不久伺候得好,本就要赏的。后来又听说慧贵妃在自己屋里哭闹不休,摔碗砸瓶的,盛成帝摆着脸前去训斥,没过一会却传了美食美酒,此刻正和慧贵妃痛饮,今晚也肯定宿在那儿了。
陈筱艾听得目瞪口呆,这不是端一碗水啊,这特么是端一缸子水啊!
“皇上自登基后,后宫美人只多不少,争风吃醋是常有的事,自有一套应付的法子。”蔓琪笑着端来一盘热水,“娘娘之前不就见识过了吗?只是此事皇后娘娘怕是不开心啊。”
两个得宠的妃子当着中宫皇后面前吵架斗殴,皇上却是四两拨千斤的态度,傅皇后的心情肯定好不到哪里去。
“皇后娘娘不开心的事情多着呢。”晨妃自己解下钗环在手中把玩,脸蛋红扑扑的,“那么高的位置,可冷了。”
陈筱艾拧湿了帕子给晨妃擦手,对于盛成帝的风流韵事,她有一事倒是挺好奇的,忍不住问:”娘娘,皇上在位多年,可有真正意义上的偏爱哪位吗?”
“是慧贵妃吧?”苏歆忍不住插嘴道。
以慧贵妃的出身见识,能有贵妃这样的高位的确算得上是偏爱了。
晨妃低头就着蔓琪的手饮了口热茶,眼神略微有些茫然,像是在思考什么,道:“慧贵妃......算是吧,毕竟是皇上的救命恩人,她也有她的好处在。但要说偏爱,不知道那位画里的女子是不是。”
“画?”几人顿时露出好奇的神情。
“光华殿的养书房里,珍藏着一副女子的画像。那日我吟诗,皇上不知为何十分高兴,便将那画取给我看。那是皇上还是东宫太子时所作,画里的女子体态婀娜,即便只有一张侧脸,也能看出长得极美。那幅画皇上极其珍视,锁在宝玉匣子里,时不时就要拿出来细赏一番,眼神痴恋.......可那样长相的女子我却是没有见过的。偶然听李汋说过,那女子已不在人世了。”
“即已不在人世,也算不上偏爱呀。”
“是皇上的眼神......慧贵妃刚进宫时,皇上也未曾那样看过她。”
“得不到的永远是最好的。”陈筱艾笑道,“这是所有人的一个通病。那画中女子还真有可能是那个偏爱。”
晨妃有些不解:“你为什么突然问起这个?”
“刚刚听你们说皇上端水.......让我想起在昌州的一户地主人家,那家少爷妻妾成群,那后宅里的情况可绝了,成天不少人给我塞银子,这个要我往饭菜里下药,那个要我准备红花砒霜的,若我和师父不是那老爷请来,可还真遭不住。”陈筱艾见她们听得认真,便接着往下说,“丫头妾室没少横着抬出去,但那少爷花言巧语,就是能哄得一群妻妾服服帖帖死心塌地的。直到他遇上了真正喜欢的女子,并顺利迎进门,给了那女子原胜其他人的宠爱,更是明目张胆的偏爱,将她时时刻刻放在心里,醒来第一件事就是找她......他这样的行为,自然让那女子遭受其他人的怨恨,听说后来难产而亡,也不说清这里面有没有其他人的算计,只知道那少爷半疯半癫,将妻子妾室全部赶走,流浪他乡了。”
“啊.......”众人都露出了可惜的神色。
“现在想来,果然还是皇上做得好,雨露均沾,大家都能得宠,但不是谁最得宠。”陈筱艾笑道,“一个地主人家的少爷尚且如此,若皇上有了偏爱之人,那会是怎样的局面呢?”
蔓琪担心道:“那怕是整个后宫都要乱。”
苏歆轻推陈筱艾的脑袋,警告道:“将皇上与那地主少爷相比,小心你的脑袋。”
“有什么嘛,就当我讲故事给你们听嘛。”
晨妃清醒了不少,笑道:”说真的,我现在还能想起来皇上当时的眼神,若那女子还在,估计皇上也会给她那样的偏爱。”
蔓琪叹道:“但若是像那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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