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几个草房围着一个院子,院子里堆着成垛的木柴,放着很多罐子,罐子还点着各色颜色,应该是标记着不同的内容物,院子里还散落很多木制的农具,院子很大,但是堆放后显得不够宽敞。本来,草房院子看上去就是个寻常的村子,但不协调的房子的背后,四周竖起了两人多高的高墙,高墙上挂着很多白条,上写着“疫”字,这样子,看起来不免有些瘆人。
他们走过院子的时候,有人打开门,站在屋子门口看他们,有的屋子则紧闭着门,但是窗上似乎透出目光,能听到频繁的咳嗽声。从能看到的人来看,基本是老人,孩子,只看到两个中年人在往各屋送木柴,看到他们也是目光躲闪。此间居民对外人呈现出来的疑惑、警惕多于好奇。
豆儿、猫仔给他们领到一个小草房,里面没有基本的家具,就是一堆堆木板、木条和锯条、墨盒什么的,像是个木作坊。“我们只有这间房子了,你们搭下木板做个床。”一会儿,豆儿拿来热水和一些木头,给他们点燃了炭盆。猫仔抱来两床不大的被子,一个更小的叫鼠仔的瘦弱女孩,跟着猫仔抱来三个草扎的枕头。回到村里,她们都没有继续蒙面了,秦梵音才看清她们的脸都是面颊凹陷和脸色蜡黄的。
猫仔说:“哥哥姐姐,我们这里东西少,只能找到两床被子给你们了。” 秦梵音拿了两个饼子给猫仔和鼠仔,猫仔欢天喜地,鼠仔看到是精粮饼,不敢接,猫仔说:“拿着。”她才拿过去。两个孩子快乐的跑出去了。
秦梵音让扶风行把所有的药瓶都给了豆儿。扶风行说:“土黄瓶的是跌打药。青瓶是止血的。红瓶的是风寒。” 扶风行把白色瓶子抽出来,说:“这个你们用不上,这个是毒药。”豆儿眼睛放光,一把夺过去,“这个也给我们吧。是多毒的毒药?” “吃后一炷香发作,肝肠寸断而死。” 豆儿问:“很疼吗?” 扶风行都懵了,我也没吃过呀,想了想吃过的人的样子,“应该很疼吧,不过很快。” 豆儿说:“那也是好的。如果真有人逼我们,我们也能自己了断。”
豆儿把思路拉回来,从风寒的瓶子里拿出一粒药,给扶风行:“你先吃一颗。”扶风行瞪眼,一脸的岂有此理。秦梵音懂她疑虑重,拿过来吃了下去。豆儿才放心,拿着瓶子走了。
猫仔又回来了。给他们拿来了一个碟子和一个瓶儿,碟子里有已经是棕褐色的白菜、菠菜和笋子。“哥哥姐姐,谢谢你们的饼子,这是我们平时吃的菜干笋干,你们也尝尝,这瓶子里是你们要买的麸酒。” 秦梵音问猫仔:“刚才饼子好吃吗?” “大家都说好吃。” “大家?” “嗯,我们给每个人都掰了一点儿,除了二婆婆和大爷爷,二婆婆病了,大爷爷没有牙了。” “你们村子里有多少人?” “大婆婆说过,今年是四十二个人了。”“你给四十个人都分了?那岂不是吃了一点点儿?” “我不饿的。”
秦梵音又拿来一个饼子给她:“你和我们一起吃饭吧,这个给你吃。” 猫仔拿着扭捏,想带回去。秦梵音说:“猫仔,你必须在这里吃了,如果你都吃了,我明天就把这整包的饼子都给你们留下。” “当真?” “当真。”猫仔开心的吃了起来,吃到红糖半凝半流淌,赶紧吸了吸,还举起来给秦梵音看,好像多稀奇的东西,然后咯咯的笑。
三人喝了热麸酒,有淡酒香,乳液粥一般的稠度,确实能勉强饱腹,虽然颜色不好,没什么卖相,但过冬确实相当合适的,真不敢相信是麸皮酿的。三人又都吃了一下菜干和笋干,比新鲜的菜不算好吃,但也不算难吃,冬天能吃上菜,已经是一件稀奇事了。萧雨歇惊奇,这菜吃到嘴里是淡的。他给扶秦二人说,冬天里菜一般只能吃咸菜,可是中州现在的盐,直逼白银的价格,寻常人家舍不得腌咸菜的,冬天专靠口粮过活,只有富人吃得起,倒不知道这个菜不用盐怎么保存的如此好。猫仔喝了口水,“不难,就是拿大石头压出水分,然后在夏天最大的日头底下晒干。吃的时候泡一泡就好。”
“真是个好办法。这个办法推广开来,不知道能救多少黎民百姓”,萧雨歇兴奋的拍了一下手。
猫仔的眼睛也热烈起来:“村子外的人,不这样吃么?” 萧雨歇摇头。
“你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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