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没几两肉。”
这一巴掌,手劲儿真大。
“没办法,吃的不多。”
王福指着水井,“我身上钱不多,只卖一碗,能便宜些么?”
周围的镇民,纷纷投来同情的眼光。
“不能!”
巫铁柱浓密的眉毛,像是一对害相思的毛虫,顿时耸起来。
“一碗水,十文钱。”
后面的居民,出声提醒,“小道士,你还是快取个器皿过来。”
王福闻言点头,“有道理。”
“我这就去拿。”
离开水井,王福思来想去,随手拉住一个过路的,“张老三家在哪儿?”
张老三家不富裕,否则也不会偷水吃。
如今,全家得了怪病,大肚子腹痛不止,躺在床上等死。
不提他得罪了巫家母子,单单这怪病,也不是一般大夫能看好。
王福找到张老三家时,发现门前已经长草了,屋里冷清已久,没有烟火气息。
“这是多久没生火做饭了。”
王福当即登门造访,“有人在家吗?”
“没人!”
从屋内传来一声有气无力的声音,明明是喊出来的,却淡如轻烟,仿佛一阵分就能吹散。
病得够重的。
王福摇摇头,干净利落推开门,迈入门槛内。
屋里传出酸臭气味,地上到处是呕吐物,几乎没处下脚。
张老三一家几口,整整齐齐躺在床上,无论妇人老妪,还是男子孩童,均大肚子高耸,如同怀胎九月即将临盆的妇人。
“是来给我全家收尸么?”
张老三,就是家里唯一的壮年男子,竭力睁开眼睛,看到人影晃动,有气无力开口。
至于老弱妇孺,早已被折磨得奄奄一息,话都说不出来。
“我该死,为了省十个钱,害了一家老小的命。”
说到这里,张老三眼角流下泪水。
“小道士,你来得正好,家里还有些钱,放在……”
“给我全家做个法事,保佑来生投个好胎。”
呃!
实话实说,道士的业务范围,的确够广泛,包揽了看病施药、丧葬鼓吹、阴宅祖坟一连串业务。
典型的,我虽然治不好你,最后埋你的的也是我。
张老三本就在等死,见到王福的道士模样,下意识认为,是镇上派来收尸的。
误会,天大的误会。
“抱歉,法事不会,只会看病救人。”
张老三听完竟笑了,指着大肚子,“知道这是谁弄的?”
“水霸巫家母子。”
王福回答得干净利落。
“知道你还敢夸口,巫老太下手,谁能治?谁敢治?”
看来这家水霸手段频高,老百姓在淫威之下,不敢有反抗的念头。
情况很明显了,张老三这家,就是巫家母子杀鸡儆猴用的。
血淋淋的例子摆在这里,以后谁敢不给钱买水?
“实不相瞒,我前天刚下山,出来混口饭吃。”
“师父传授我一两手符咒,其中就有治肚痛的,你让我瞧瞧。”
“你不怕死,就来试试!”
张老三本想回绝,但想到小道士一片好心,也就答应了。
他还不忘叮嘱,“把门关上,别让人看到了。”
心还挺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