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知婳仔细审视着他的话语,每一个字都似乎充满了逻辑和合理性,就像一张精心编织的网,试图将她困在其中。
要不是她察觉到他背后的小心思,恐怕真的会被他这番话给糊弄过去了。
一个人若是真的不想亲自报仇,那其中定有深意。
这其中可能有两个原因。
首先,敌人或许太过强大,贸然出击只会让自己陷入险境,甚至可能还未触及敌人的皮毛,自己就已经身陷囹圄,命丧黄泉。
而第二个原因,则是他或许对敌人背后的权势有所图谋。
这种权势或许能为他带来更大的利益,但同样,敌人的敌人也可能更加可怕。
在这种情况下,他最好的策略就是坐山观虎斗,让两方势力相互争斗,直到分出胜负。
到那时,他再伺机而动,无论是趁机夺取敌人的权势,还是渔翁得利,都能达到他的目的。
宋知婳的嘴角轻轻上扬。
她眼前的这个小男孩,年仅十岁,每次与她碰面总是带着几分畏惧,仿佛她是什么洪水猛兽一般。
然而,自从她重回丞相府,这个小家伙就一直在暗中观察她,像只狡猾的小狐狸。
第一个接近的人,宋知婳并不感到意外。
但第二个是罗君,罗君一般情况下都是跟在她身边,形影不离。
这其中的缘由,早已了然于胸。
相比之下,孟时宴的接近就显得可爱多了,至少她不反感。
“既然已经知道了仇人是谁,那接下来的事情就简单了。”宋知婳俯下身,在宋南希的耳边轻声说道。
她的声音虽然轻柔,却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坚定,“你也知道,我今晚就要‘死’了。但在‘死’之前,我绝不会让仇人好过。剩下的事情,就交给你来收拾了。”
话音刚落,罗君的声音突然响起,“主子,有人进来。”
宋南希还沉浸在宋知婳的话语中,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
他抬头看去,只见宋知婳已经换了一副面孔,原本的凌厉和坚定瞬间消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副柔弱无助的模样。
宋南希站在那里,心中五味杂陈。
他原本以为自己设计得十分周密,但在与宋知婳的接触中,他却发现自己简直就像个跳梁小丑一样,所有的心思都被她看得一清二楚。
他知道自己现在必须离开,否则很可能会被卷入这场风波之中。
大堂内,一位气宇轩昂的男子端坐于主座,他身穿华贵的锦袍,浑身散发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威严。
然而此刻,他的面容却冷若冰霜,眼中闪烁着怒火,仿佛随时都会爆发。
他身旁站立着几名侍卫,他们个个身材魁梧,目光锐利,身上散发出的肃杀之气让人不寒而栗。
宋威远站在一旁,心中忐忑不安。
他实在不明白这位权势滔天的燕王爷为何会突然光临他的府邸,还要点名见他的女儿宋知婳。
要知道,此刻他的女儿正身中剧毒,生命垂危,他正忙得焦头烂额,连凶手都还没有找到。
“王爷,不知婳儿何处得罪了您?”宋威远小心翼翼地试探道,“若真是她的错,我代她向您道歉。都怪我,没有把她教育好。只是她现在病重,恐怕无法与您久谈。”
燕楚辞冷冷地瞥了宋威远一眼,沉声道:“丞相,凶手找到了吗?堂堂丞相府,安全措施竟然如此松懈,连大小姐在自己家里都能被人下毒。”
他的声音中透露出对宋威远的不满和失望。
宋威远闻言,心中一紧,连忙解释道:“王爷息怒,我已经派人全力追查凶手,相信很快就能找到线索。至于婳儿的病情,我已经派人去请太医了。”
燕楚辞不想与他多说废话。
他已经暗中安排太医前往宋知婳的闺房检查病情,只要确认她能够移动,便立刻安排人将她送往燕王府进行救治。
想到宋知婳中毒的惊险一幕,燕楚辞心中便涌起一股难以名状的怒火。
他一直暗中派人保护宋知婳,没想到还是发生了这样的事情。
此刻的大堂内,气氛紧张而压抑。
宋威远心中忐忑不安,而燕楚辞则是一脸冷峻,仿佛要将整个大堂的空气都冻结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