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众人都走后,蓝衫华客才又折返了过来,看着低垂着头不发一言的少年,眼底眉梢有愧疚流转。
“也是我对不住你,若是,本应当不至于此。”
南庄躯体已被应约化作埃尘遍洒天地,没有什么遗蜕可供瞻仰,少年从袖中取出一柄铁锹,铲下了那辞世之地的一片泥土,用一枚小小的玉瓶承载收好。
为什么要怪这位师尊生前的至交呢,一切种种因果缘法,都是他自允自许了的,师尊待他已经足够好了,好的他甚至不敢接受,他在师尊眼中最大的意义,最大的回报既然只有这么一件,那么他当然付的出来。
只是虽然有了最后一句话,他还是有些不甘心啊。
连一个名字,都不愿意为自己取吗,口口声声说是为了愧疚,说是完全属于自己,但是他都许了连道号都是那个人的遗留,是师尊送给那个人的赠礼啊,最后,却还是无名。
谁要这点体谅呢,只要不是那个人的名字,师尊随便给他取个什么他都能够欣然接受啊,自己取名说来好听肆意,但是却还不是象征着毫无牵挂一片寂寥,师尊他有的时候,是真的狠心啊。
蓝衫华客看着少年动作,一句话也不曾再说,低低垂下了眼睑,风流眉目宛转俊逸,却沾染上了一层暗淡,是该怪他的。
“我有什么可以怪您的呢?”
少年抹去了指尖泥土,慢条斯理,眼含郁郁。
“是我自己选了这一条路呵,也是我一手将自己推到了这般境地。”
“师尊是无法拒绝我的,无论是因为他还是因为自己的心性愧疚,尽管不甘不愿,也都是当年自己一手种下的果实,与您,向来无关。”
“不。”
蓝衫华客语气坚定,凭空掬起一团清水,语气苦涩。
“若我当初发言,南庄,还是多少能听得进去的,只是我看着他实在太高兴的样子,便于心不忍,心怀侥幸,次次拖延,硬生生拖到了如此田地。”
水中像是倒影出来了故人面貌,可再稍一定神,便还只是蓝衫人影,月明星疏,摇曳不休。
“南庄他终究算得上待你尽心尽力除此无可指摘,且你自己也算是甘愿,相抵之外还有诸多溢余,而我与你从无有什么大的恩惠,却冷眼旁观,暗自纵容,就算是你说你自己选的路,也是对你不起。”
一句话没说出来,但两人都知道那是什么。
最最重要的是,他从来没有想过,南庄居然最后竟能真的这般狠下心肠,冷硬的简直出乎了他的意料,而他真正自觉最对不住的,便也是间接导致了这个结果。
少年也想要怨怼,可他却知道若自己是蓝衫华客举动只会更加偏激,不要说是冷眼旁观,只怕会插手明里暗里的警告塑造,乃至于潜移默化让自己向着南庄想要的地方成长。
尽管这一举动可能会导致南庄惊醒,从而悔悟亦是萧瑟,也会做,最多是做的隐蔽一些,蓝衫华客的冷眼旁观,实际上已经是既帮了自己,又帮了南庄。
已经是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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