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常人看见远近有名的凶宅,在没人的情况下开灯关灯,肯定会联想到有鬼。
推理到这已经可以肯定,左京是非人的存在。
关键是疯男人从手机上看到了什么,明明到家后还没有疯,看了之后彻底疯了。
不再多想,白霁已经打开手机,把手机的所有东西都仔细查看一遍。
就在他翻到相册的时候,最前面的一张照片,完全解释了能把人逼疯的原因。
照片中是有人站在四号里面,把疯男人偷窥的情景拍了下来,和宋玉形容的一样,他只露出眼睛和脑门,趴在窗边,小心翼翼地朝里面张望。
宋玉一个腿软,差点没站住,扶着床沿缓缓坐下,不用她说我也知道,这和她当时看见的情形一模一样。
我有一瞬间怀疑,这张照片是不是宋玉拍下来,发给疯男人的一个恶作剧。
再一想这里面有太多的不可能。
如果宋玉骗我来泗村是被左京胁迫,那她把一个毫不相干的人逼疯,就属实没必要了。
那疯男人会疯,简单来说就是给他误闯四号的一个警告。
我看了看白霁,他对这张照片根本不以为意:“问题不大,这手机不能用了,等他醒来,换手机和电话号吧。”
他总是那么云淡风轻,好似对什么都不是很在意,我越来越看不懂他了。
大妈接过手机,对我们的态度也越来越好:“请问先生,这手机该怎么处理。”
我实在没忍住,噗地一声笑出来。
这大妈,该不是把白霁当成得道高人了吧。
他不过就是个……
是啊,有关他的信息,除了知道名字以外,对他的了解,还停留在五年前那个不合群白霁身上。
回程有四个小时,我总是要再问问的。
至少要留一个联系方式。
白霁并不想过多停留,也不愿意解释更多,他看了看手表,把手机交给大妈:“烧了就好,我们还有事,先走了。”
不由分说,他看了我一眼,示意拉上宋玉,该去四号了。
大概是想在正午时分,阳气最盛之时,去四号拿了东西走人。
大妈还想挽留,终是拦不住,我们几人已经走出屋外,再没有停留。
依然是通往四号的小巷,被两侧的院墙当着,阳光照不进来。
白霁走在最前面,之后是脸色不怎么好看的宋玉,最后是我,三人一行大步流星,根本来不及去想那些留在我们心中恐怖的经历。
推开四号的院门,里面还维持着昨天我们走时的模样,灯依然亮着,却掩盖不住凶宅阴森的本质。
不知是不是我看错了,走在我前面的宋玉肩膀微动,吸鼻子的声音证实了我的想法。
她哭了。
细微地抽泣着,能让她哭的原因太多太多了。
我有些感慨,拍拍她的肩膀:“你没事吧?”
“没事。”她擦擦眼泪回过头来,露出苦涩的笑容,“我已经想开了。”
顿了顿,她又说道:“就像你能原谅我,我想我也能理解左京。”
谜底和源头还没有找到,也不知是谁害了谁。
大概真如左瞎子所说,一切都是天意。
我走进四号屋里,和昨天来时的心境不同,总觉得多了些坦然。
我把还立在客厅的三脚架收起来,蹲在行李箱前收拾东西。
再次踏入四号,可能是白天的缘故,也没觉得有多胆战心惊,如果没有凶宅的滤镜,这座二层小楼,不过是一栋普通房子而已。
白霁让我们别上二楼,他自己去收拾二楼的三脚架,我让他小心一点,若是有什么危险就大叫,我会立刻上去帮他。
他听后露出不屑的笑容:“还是管好你自己吧。”
真是个脾气古怪的人。
我啧啧两声嗤然,man是很man,就是有些不近人情。
“回去之后你有什么打算,万一古怪的事继续发生,左京继续缠着你……”相对于我而言,我更担心宋玉。
显然我只是到了四号才会发生危险,而宋玉却在没来四号之前,已经有威胁生命的事了。
宋玉笑得有些无力:“还能怎么办,实在不行请个法师道士做做法,也为左京超度一下,毕竟我们相识一场。”
“你不害怕吗?”
“怕。”她没有犹豫的回答,“可还要继续生活,最坏的结果可能跟隔壁疯子一样,两眼一抹黑,疯了呗。”
她想起什么,摸了摸口袋,却没找到想要的东西:“我手机呢,尾款我还没打给你。”
宋玉的手机应该在昨天十二点时,在二楼房间门口砍我的时候,掉在床上了。
我把有可能会找到她手机的位置告诉她,她听后不好意思地笑笑:“我上去拿,你在这等我。”
“我陪你上去吧。”
“不用,你那同学不是在二楼么,你呀,还是远离二楼比较好。”
说完,她冲我指了指二楼,露出灿烂的笑容。
这是我第一次看见她的笑中没掺杂任何杂质,殊不知此时的她,放下顾虑后竟如此美好。
恍惚间我竟打了个冷战,毫无由来的,一股不好的预感突然涌上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