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姜焦躁地皱眉,这个样子,可怎么见子宣!
“快点,擦这,还有这,你今天怎么笨手笨脚的呀!”孟姜不停催促随行而来的妾奴桃子。
姐!”桃子慌张地用帕子擦试着孟姜的裳裙。
待锦衣上的水珠抹完,又仔细地将头发重新理了理,孟姜才舒了一口气。此时已雨过天睛,她站起身向园子入口的方向瞧了瞧,心道:“子宣怎么还不来?”
忽见一个妾奴进了后园,直奔自己的方向而来。孟姜心下嘀咕,一个妾奴来干什么,莫不是子宣——
“奴婢见过小姐!”来的妾奴向孟姜行礼。
孟姜用眼角扫了扫低着头的妾奴“什么事?”
“大公子说,他有事不能来了,还望小姐见谅!”妾奴道。
“不能来了?”孟姜虽有心理准备,可还是不愿意一下子接受这个事实“子宣现在哪里?”
奴不知该不该告诉这位骄傲的小姐,似乎大公子不太喜欢她哦。
“快说!”孟姜白着脸。
“在园地那里。”妾奴答。
“园地?他到那去干什么?”孟姜惊愕地问。
“这奴婢就不知道了,想是练剑吧!”妾奴真的不知。
舒服,及时雨啊!”周筱青坐在一棵大梨树下感叹着,雨水顺着发梢滴下来,衣服也被雨淋湿,凸凹有致的曼妙身材毕现。
亏得这雨,要不然,咱们哪有偷闲的机会!”坐在她身边的小眼妾奴附和着。
“还偷闲呢,这雨已经停啦!”周筱青笑道,站起身,拿了一把铜镰向田中央走去。
等我!”妾奴手拿铜锄跟了上去,心里嘀咕:这雨屁大点功夫就停了,哎!
园地入口,繁茂的银杏树下,一双眸子追随着一个美好的身影,看着她一丝不苟地劳动,看着她舒畅地享受雨的沐浴,看着她轻巧地跑到梨树下,看着她洒脱的侧影,他的心里有说不出的感动。他真想就这样一辈子看着她,那该是件多么幸福的事!
哦?发生了什么事?孟子宣眨了眨眼睛,他看见周筱青忽然跌坐在地上,双手捂住小腿,似乎受了伤!
他来不及多想,拔腿向园地中央跑去。
“筱青,发生了什么事?”孟子宣跑到周筱青身旁。
“没什么,我太不小心了!”她知道他一直站在银杏树下。
“哎呀,这么多血!”蹲在周筱青身旁的小眼妾奴惊叫。
孟子宣一惊,赶忙凑上前去。只见周筱青的脚踝处有一个很大的伤口,血正从伤口处渗出来,看起来很是触目。
“怎会这样?”孟子宣急了。
“是被铜镰滑到。”妾奴替周筱青答。
见孟子宣着急的样子,周筱青轻松地笑道:“小事一桩,别大惊小怪,说起来真叫人笑话不是?竟能被铜镰伤到,可见我武功了得!”
们怎么都不笑?真不懂幽默!”周筱青看了看孟子宣和妾奴。
“回去休息吧,稍后我会拿药来。”孟子宣不理周筱青的幽默。
“你们在干什么?”一个瘦削的工长走过来。没想到看见大公子,一愣“大公子,你——”
“她受伤了,让开!”孟子宣简短地命令着,扶起周筱青向田边走。
工长赶忙退了一步,惊愕地看着这一幕,她真是开了眼了,堂堂一个贵公子,未来的卿士,竟然深入田间地头,扶着一个下等妾奴,还对她关怀备至!
待孟子宣和周筱青走远,工长才回过神来,见兀自呆立着的小眼妾奴,气冲丹田,厉声道:“还不快去干活,反了你们了!”
孟姜站在田地入口的角落里,一双眼睛紧紧地盯着正向这边走来的男女,她的心头在冒火!她感到自己要爆发了,可是,不能,她想,她是尊重端淑的贵小姐,在嫁到司马府之前,无论如何,她得控制自己。
见孟子宣和周筱青越走越近,她慌忙将自己藏在粗大的银杏树干后面。
“感觉怎样,痛不痛?”
“不痛。”
“那就好,上几次药就没事了!”
“哦”
“以后要小心!我会尽量帮你,农活对你来说太重了!”
“真的谢谢你,子宣!”
孟姜的心象被针刺一样痛了起来,怪不得不赴我约,却是来与这个贱奴私混。一个贵公子,竟然自降身份关心妾奴,成何体统!孟姜感到胸中一团火焰在燃烧,说不出是愤怒还是忌妒,是鄙夷还是心痛。
待孟子宣和周筱青走远,孟姜从银杏树下慢慢地走了出来,嘴角上挂着一丝阴险的笑,她不相信,她一个尊贵的小姐,还能输给一个下贱的奴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