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将尸体藏起来。
最开始,盈盈的尸体是藏在寡妇家的,当初调查的时候谁能想到一个寡妇能害了盈盈啊?她家里都没仔细看过。
等风声过了,阿保去买了两只猪崽,借口要煮猪食,一个夜黑风高夜,砌起了灶台,顺道将盈盈的尸体砌在里头。
去年寡妇在河边洗衣服时一个不慎,脚滑落水溺死,原本这件事只要阿保守口如瓶,就无人知晓,万万没想到,却被一个人道破。
阿茂思索了整个过程,估摸着怕是阿保那晚砌灶台被那算命的看到了。
想着阿茂就对上苏尘的视线,他下意识寒暄着:“哥们你这边工作?怎么来这么早?”
苏尘摇头:“我来摆摊。”
“摆摊?卖什么的?”阿保随意问着。
“算命。”
阿茂脸色微变,眯着眼仔细看了看苏尘。
三十岁上下,短发,但并没梳着时下流行的大背头,脸有些消瘦,皮肤很白,这大冷天还就穿一件毛衣,裤子也单薄得很……
穷,但……
这双眼睛很干净。
阿茂在派出所工作十来年了,见过形形色色的人,好人坏人都有,但这样干净的眼睛还是第一回见,干净地好像是刚出生的婴儿的眼睛一般。
他下意识就亲近了起来,但理智又告诉他,这年头摆摊算命的,几乎都是骗子。
骗子能单纯干净不?
那指定是不能的。
阿保下意识就盘问了起来:“叫什么名字?哪儿的人?”
苏尘此前就听老张喊他阿茂警官,自然知道他的身份,也没反感,笑着回答:“苏尘,梁山牛尾村人。”
“梁山人?”距离市里有点远,阿茂皱眉,“怎么来市里摆摊算命?我可跟你说啊,我在的派出所就在边上,可不许骗人。”
苏尘颔首:“放心吧警官,不会的。”
这是还要算命的意思?
骗钱的心思不死啊!
阿茂又打量了苏尘一眼,昨天虽然这小子摆摊算命了,即便就算一次,还是准确将盈盈的尸骨找到了,总不能借此发作。但今天这小子要真摆摊,他就来瞧瞧,逮个正着。
咱可就是这片长大的,还能让骗子在这里胡作非为不成?
锅边糊端上来了,蒸腾着白气。
阿茂朝老张笑笑,拿起调羹吸溜了一口。
“唔,老张啊,还是你煮的海鲜锅边好吃啊,手艺一如既往,可不像前头的老叶,昨天我去吃他的卤面,差点没给我咸死。”
老张嘿了声:“你说老叶啊,指定是前阵子生病舌头味儿没了,不碍事的,休息一阵子就能好。”
“能好这阵子我也不敢去吃了,唔,香!”
苏尘将油条摁进锅边里搅拌了下,放进嘴里,美滋滋地再度咬了口,蓦地他眉头一皱,扭头看向阿嫲家的方向。
怎么铜锣镲的声音陡然激烈起来?
难道法事出了问题?
不该啊。
虽然盈盈惨死时还怀着孩子,怨气冲天,但阿保被抓,这怨气就该化去的。
想着苏尘便飞快将剩余的锅边囫囵吃下,给了钱,拿着剩余的半条油条往阿嫲家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