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几人一落座,便开始吹牛互捧,声音过于嘈杂,即便中间隔着座位,也能听得一清二楚。
方临宁倒觉着没什么,但他注意到了徐犹皱起的眉头,他道,“徐犹,不若趁菜还上,能换到包间吗?”
“自然可以,”徐犹道,“不过,不换也没事,听些痴言狂语也别有一番乐趣。”
随后又解释道:“只是方才那几人路过时,身上的油粉味混着酒味太重,我闻不习惯,不碍事。”
“那就好。”方临宁见徐犹如此说,便没再多言。
不过两人谁也没想到,因着一念之差,竟从这“痴言狂语”中取得了意外之喜。
“他们几人方才是提到了文星草?”方临宁又惊又喜,声音里多了几分不可置信。
“对啊,宁宁,我也听到了文星草这几个字,他们不仅提到,其中一人还说自已家中有许多呢。”陆乾立刻接话道。
“这倒是意外之获了,”徐犹笑道,“等晚些回了家,先瞧瞧阿决派出去的人有没有买到,若没有,我们到时便可去找此人,苏卿宇,这名字我虽不算耳熟,但回去找阿决问问自然便能知晓,这下,不管如何,文星草定是能买到的了。”
“对。”方临宁重重点了点头,这也意味着离医好陆乾越来越近了。
于是,方临宁三人吃完饭,便回了住处,待到晚上,徐决安排的人都已回来,询问后,结果却有些不尽人意。
只有茯苓虽说是东拼西凑,但总的也是够量了,至于另外两种,文星草还稍微有那么几两,而霍山石斛却是一点都没买到。
不过因着醉宁轩几人的偶然耳闻,徐决很快打听到了苏卿宇的本家。
相较于苏家囤积的逾越百斤的余量,陆乾医病所需的几十两的量,九牛一毛而已,而苏家在听闻是徐决要用这种草药后,直接主动送来了一半儿的量。
不过徐决当然也没照单全收,而是只留了一百两文星草,他取了双倍的市面买价约莫五百两白银,与其余的文星草一起送回了苏家。
如此一来,三样草药只余霍山石斛还未有着落 。
直到十多日后,自西南归来的锦王谢行远竟主动递了口信过来,说他那儿有几株不久前才从山上采回来的霍山石斛,本想作解暑清热之用,但回了京,发觉此地天气怡人,不比西南湿热粘腻,便也用不到了,若徐小侯爷需要,便可相送。
这倒是让徐决和徐犹二人有些惊讶,徐家一向是镇守北疆,而锦王谢行远又被称为西南王,自被赐了封号便受召前往了封地,近日正逢太后六十大寿,才特许回京。
在此之前,徐家与锦王并无过多来往,此番对方竟主动送药,这让徐决二人都有些不解,若是打算结交,几株霍山石斛也未免太过随意。
不久后,霍山石斛送到了徐府,徐决试探着送去的银两,对方竟也没推脱直接收了,而不久后,徐决也在一次宴会之时,以一副名画还了人情,自这之后,谢行远便再无任何动作,似乎那几株霍山石斛当真只是单纯凑了巧。
之后许多日,徐决徐犹分析猜测了许久,都没找出合理解释,便也慢慢作罢,而这其中的真实缘由,却是那几百里外春岭镇凌府后院儿内百无聊赖正在吃茶舞扇的凌小公子。
当然,这已是后话。
而凑齐了药,方临宁很快收拾妥当,和陆乾一起赶往江芷菀的竹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