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点五十来分,台上一首现代流行曲演唱结束。两个节目空隙间,宴会厅偏门处忽地响起一阵骚动,隐约夹杂着孩童的哭声。
傅雪恩微蹙了下眉,恰好和看向这头的傅明熠对视上。
“是他吗雪雪?”傅明熠问。
傅雪恩点头,“对。”
没几分钟,一个四十岁左右的男人牵着先前朝薄沉砸球的小胖墩来了。
一米七的个子,褶子脸带痘坑,显眼的啤酒肚,头上清晰可见的地中海。
若不是出现在宴会厅,要是外头碰上,着实很难把这人和傅家人联想到一块儿。
小胖墩被男人牵着手,脸上贴着冰敷贴,身上衣服也换过了。
“还不问好!”挨到主桌前站定,男人松开手,抬了音量拍了拍小胖墩肩膀。
小胖墩一副怯生生地挨个喊了一遍,叫到傅雪恩时,声音小如蚊子叫。
待小胖墩把人喊完了,男人看向主桌笑着问了遍好。
随即就自顾自地道:
“听说我儿子犯了点错误,不过各位长辈还有薄总啊,我儿子他啊年纪小,今年才七岁刚上小学一年级呢,他啊,不懂事儿!
你们大人有大量,要不,就让他向薄总道个歉?
家规那些处罚,就开恩,免了吧?
你们看他这小身板,还没桌子高呢!属实是承受不起啊……”
傅雪恩倒是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有这么一个后辈了。
看了一眼对方,移开视线看薄沉,顿时都觉得左边坐着的这男人瞧起来十分顺眼了。
男人话落后短时间没人应,小胖墩又被男人拍了拍肩。
这一拍不得了,哇哇大哭,眼泪呈线掉。
“祖姨姨……我知道错了……”
哭得撕心裂肺,但主家的事着实没人蠢到上赶着去掺和。
何况,傅家的祖姨姨就只有傅雪恩一个——傅雪恩本是祖母的辈分,但傅雪恩出生前后一个月,分家不巧有两位祖母相继去世。
为了避谶,主家便让小辈们唤其祖姨,此后这称呼一直未变。
因而这事儿更是无人敢掺和了,傅雪恩虽受宠爱长大,可众人却是都清楚的:
傅雪恩气质虽清冷,可为人却是一点不高冷,甚至恰恰相反。
她待人接物向来礼貌,家教修养一向极好。
从小到大唯一一次任性,大概就是怎么也不吃糖醋排骨。
但比起别的少爷小姐任性,那都根本不算事儿。
故而能惹到傅雪恩,那想来是真干了什么不得了的事了。
众人该吃吃该喝喝,该跳舞的跳舞,很快就各自继续起各自的事。
很快,和傅雪恩想的一样,傅明熠表示一切按家规处理。
如果不满,那就自立门户,不要享受傅家的便利,若要享受,那犯错,就该领罚。
男人一听脸都白了,瞬间改了口,该罚罚该打打。
“不就是一顿罚吗?让这小子长长记性!”
“爸爸!你刚才不是这么说的……”小胖墩哭懵了,现场坑爹。
男人一把捂住小胖墩嘴,傅明熠没再说,叫来了保镖。
“带去祠堂领罚。”
两人被捂着嘴迅速带离宴会厅。
小插曲结束,家宴正常进行,顺利在九点前结束。
天色暗下,又降了些温。
“我送爷爷奶奶回主楼,雪雪你和薄总一路回去。”离开时,傅明熠道。
又看向薄沉,“薄总,今天有些晚了,等会劳烦你先让雪雪回兰苑,你再回红枫。”
薄沉淡笑,“傅总放心,小事儿。”
傅明熠对薄沉的态度傅雪恩先前便知道。
但兰苑和红枫苑在一条道上,挨得近,这也是事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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