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玹把白泽抱了下来,亲手替他穿好衣服,又让人进来摆饭。
吃饭的时候,还细心的问白泽的口味,帮他夹菜。
白泽没想到有一天能得到季玹的这般温柔贴心,却没有丝毫开心的情绪,只觉得他是不是有什么阴谋,更加担忧起来。难不成,他昨晚还是发现了些什么?
季玹捕捉到白泽的无措,眼神一暗,嗤笑一声:“别怕,只要你乖乖的,朕就能保你平安无事。”
白泽闻言反而松了一口气,看来他并不是发现了什么。
“而且你最好习惯,作为朕的人,总这样一副样子可怎么行。”季玹话里若有所指。
白泽抬眼,他竟然还打算真把自己一直留身边吗?攥紧筷子,看来还是得加快逃走的步骤了。
季玹似乎也被白泽的行为弄的胃口全无,很快就吃完了,冷冷道:“朕劝你最好不要动什么心思。”
说完就大步离开了。
白泽看着季玹的背影消失,转身就去找若雅。
他已经习惯每天出去看看,熟悉一下自己所在的地方。想到张稀也在某个地方,心中稍微安定了一些,才发觉自己原来是这么需要帮助和依靠。
只不过今天他一直有些心不在焉,露出花园的时候,远远看着冷宫的宫墙。不知张稀行动了没有。
很快就到了晚上,白泽一个人留在屋内。他没有睡,而是在等。
好在不负所望,没等多久,张稀推开窗户跳了进来。
这次白泽并不意外,而是用期望的眼神看着张稀。
张稀来到白泽跟前,道:“幸不辱命。”
白泽眼中迸发出喜色,握住轮椅的手都有些颤抖,半晌,写道:真的?
张稀点点头,接着他从怀里掏出一个白瓷小瓶,“这药,应该可以让您开口说话。”
白泽接过来,直接倒进嘴里。味道甜甜的,并不难受,过了一会儿,喉咙痒了起来。白泽皱紧眉头,不让自己发出声音,过了大约半柱香的时间,喉咙的异样感消失,他张开嘴,在张稀紧张又期待的眼神中,发出略微沙哑的声音,“张,稀。”
张稀眼里闪过喜色,随即又失落道:“可惜腿上的伤是外力造成的,属下没有办法。”
白泽摇摇头,“无妨。”
“事不宜迟,我们这就离开吧!”张稀也不在这事上纠结,果断的道。
白泽颔首,“好。”
“属下背您。”张稀恭敬上前。
“有劳了。”白泽展颜一笑,心中感激自是不必多言。不曾想到,这个时候,居然还是张稀能帮助自己。
想到可以和母亲一起离开皇宫,白泽也是难掩激动。
心道,就算张稀真的隐瞒了自己什么,自己也不会怪他。毕竟他从未背叛过自己,且如今有恩于他。
张稀背上白泽,动作敏捷的从窗户跳了出去。
冷风吹在白泽的脸上,两人很快越过院墙,没有惊动任何人。眼看离宫殿越来越远……
只不过这里显然深处宫内腹地,走了好一会儿,才到达御花园,只要穿过这里,就离出宫不远了。
张稀虽然背着白泽,却丝毫不影响他的动作,在黑夜中如同一只敏捷的猎豹,准确的避开一个个障碍物,两侧的景物不断的后退。
忽然只听‘嗖’的一声,张稀忽然一个侧身,一支箭擦破他的袖子飞了过去!
白泽脸色一变,难道惊动了侍卫?!
还没等他们有所反应,又嗖嗖几只箭从草丛中射了出来,将张稀节节逼退!
白泽凝神看去,前进的道路已然被封死,这些箭虽然看似凶险,却并不致命,目的应该只是想逼退他们,而不是要他们的命。
“放我下来。”白泽道。
张稀的手臂被射伤,鲜血流了出来,但是却没有丝毫要放下白泽的动作。
他死死盯着前方。
一排全副武装的侍卫步履整齐的从黑夜中走了出来,齐齐举箭对准他们,场面肃穆冷冽。
季玹居中而立,一身黑衣,金冠束发,视线掠过张稀,紧紧看着白泽。
白泽明白他是不会放自己离开了。
“放我下来吧。”他拍拍张稀的肩膀,感受到身下人紧绷的肌肉,无奈的叹了口气。
张稀此时却露出超乎寻常的倔强来,怎么也不肯放下白泽。
白泽苦笑一声,这是何苦,自己死了无所谓,反正已经心愿得偿。但怎么忍心张稀因为自己死在这里。
他看向季玹,“皇上,你要杀我们吗?”
季玹面容冷峻,漆黑的眼眸在夜色中显得越发的深沉。冷声开口:“是又如何。”
“是我不听话,杀我一个就够了。”白泽说。
“不行!”张稀决绝开口。
季玹眼中露出愤怒的神色,大笑:“还真是有情有义啊!”
白泽轻轻一叹,但他看到张稀坚定的眼神,忽然也释然了,今日你陪我死在这里,我恐怕没有机会补偿你了,不过你在我心里是一辈子的兄弟。
“那就一起死吧。”白泽轻松的笑了。
张稀也笑了,“好。”
“你们休想!”季玹背在身后的手攥紧,冷声喝道,“没有朕的允许,看你们谁敢死!”
“是吗?”白泽淡淡看着他。
“是!你敢吗?”季玹挑眉,唇角勾起,一字一句,“你死了的话,朕就让叶氏给你陪葬,你觉得这恩典如何?带上来!”
两个侍卫拖着昏迷的叶氏走了过来。
白泽脸色煞白,张稀也面色大变!
季玹轻蔑的看了张稀一眼,“你当真以为朕没有任何准备吗?”
白泽瞬间明白了很多,也许季玹很早就知道他的身份了,所以才能早有准备,才能在张稀离开后截住叶氏。季玹之所以装作不知情,恐怕就是明白一旦自己身份被揭穿,就会以死逃离。留下叶氏,也不过是个钳制他的筹码罢了。
原来他一直都被玩弄在股掌之间。
“季玹,你这样,觉得有意思吗?”再没有伪装的必要,终于还是要坦诚相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