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又怎忍心看他去赴死。
“朱大亨,你可给我注意着点脚下,我这蓑衣前两日花了重金买的,别给我弄坏了。”郭雪枝解下蓑衣,不由分说的系在他身上,又让人找了十几个尿泡充好气绑在他身上。
丁崖如拍了拍他的肩膀,深沉的说了句:“等你回来,我教你形虎拳。”
朱大亨点点头,头也不回的跳进江中,他比那些河工们略高一点,江水打在他的胸口,时而溅起水花,弄得他满脸泥浆。
郭雪枝不由自主的握住丁崖如的手,他将自己的蓑衣披给她,另一手环抱住肩膀,两人就像一对父母,远望离去的儿子一般。
雨忽然变小了,天空的乌云也变得斑驳,朱大亨艰难的向巨石移动,岸上十几个人拉着麻绳,终于接近巨石。
由于距离太远,大家只能看见他站在那里,其他情况一概不知,谁也不敢松懈,说不定下一秒就会发生危险。
轰隆隆一阵巨响传来,江河翻腾,朱大亨一瞬间消失在大家眼前,麻绳突然被拉紧,有好几个人都被这股巨大的力量掀翻。
郭雪枝心中一揪,手上也不由的用力,她祈祷着,眼睛在江面上搜索。
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依旧不见朱大亨的身影。
郭雪枝急忙跑到岸边,大喊道:“朱大亨,朱大亨,你还不赶紧回来,喝太多江水,小心晚上尿床!”
丁崖如让人拉动麻绳,几十人一同用力,竟纹丝不动,难道是哪里卡住了?
雨水,泪水,已经分不清是哪种,郭雪枝用力呼唤,想用自己的声音将朱大亨拉上岸来。
就在这时,一只手扒住堤岸,下一秒蓑衣被扔了上来,朱大亨的脸从江水中冲出,傻笑着说:“大姐大,蓑衣被卷跑了,我给你找回来了。”
郭雪枝环抱住他的胳膊,纵使自己拉不动,也要将他死死抱住。
“一件蓑衣有什么要紧,你不快点上来,去寻它做什么。”
众人见状,连忙过来帮忙,丁崖如也是大石落地,轻松许多。
朱大亨心实,大姐大的蓑衣自然不能丢了。
江水顺着泄洪渠咆哮着奔向远方,杜陵总算保住了。
几日后,杜陵难得迎来了久违的晴天,天空如水洗一般,干净中透着暖意。
东湖像是从未经历过风雨一般,依旧平静的躺在那里。
洪水退去后,众人在泄洪渠的尽头,发现一艘破船,虚兴被困其中,早已西去。
丁崖如自从有了龙符,遣兵派将,颇有大将风范。
杜楚耀已被停职,他只是个郡守自有吏部处理,至于于业,他收受贿赂,不顾百姓安慰,作为工部的河监,处理起来麻烦了一些。
所以丁崖如便将他带在身边,准备带回都城,由皇兄亲自处置。
圣上的婚期将近,丁崖如不敢耽搁,处理好眼前的事,便将修河的事交给了林江河,亲自写了引荐信,为他请了河道主事的职位。
临走前,林江河感慨的说:“殿下放心,有我在,定不让杜陵再受洪水侵扰。”
丁崖如语重心长的说道:“你把杜陵护好,做出成绩来,工部必将有你一席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