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宫。
“贞娘,贞娘,不能睡,马上就到了。”丁崖如背着贞娘,艰难的走在小路上,他满脸的木灰也来不及擦拭。
贞娘觉得眼皮越来越沉,身子已没了力气,只想好好的睡一觉。
丁崖如大口喘着粗气,努力寻找着前方的道路,那幽黑的尽头仿佛站着个人,又或者什么也没有。
他机械的挪动双脚,双手紧了紧,继续背着贞娘吃力的前行。
“父……父……昂”贞娘抖动着干裂的嘴唇,口齿不清的说着什么。
丁崖如咬着嘴唇,说道:“就快到了,千万不能睡。”
他知道自己已到极限,可丝毫不愿放弃,因为他说过要护着贞娘。
不知又走了多久,丁崖如的眼前越来越黑,耳边仿佛听到鸡叫的声音,难道太阳还没有升起吗?
一位老妇人端着竹筐,看到摇摇欲晃的他,不禁惊叫起来,随后而来的村民,搀扶着二人。
“水,给她一些水。”这是丁崖如陷入昏迷前的最后一句话。
“孩儿他娘,那女孩怎么样?”村民吉满将二人带回家照顾,村长原本是不同意的,可无论如何这是两条人命,谁也不能见死不救。
“没什么大事,腿受了伤,已经包扎,又喂了她些水,我去熬些米汤,等他们醒来喝下,兴许就能恢复体力了。”大家都管女人叫吉婶,在村里最是乐于助人。
两人育有一儿一女是村里有名的幸福之家,在他们细心照顾下,丁崖如很快便恢复精神。
两日后,丁崖如已经能下床走动,因吸入大量木灰,他的嗓子有些沙哑,吉婶每日都会给他熬罗汉果。
“吉婶,贞娘怎么样了?”丁崖如紧张的询问。
吉婶端起木碗,打趣道:“一天你总要问个十来次,既然今日能走动了,不如你自己去看看。”
丁崖如喝了药,随吉婶来到西屋,此时贞娘正靠在床上,她小腿受了伤,暂时还无法下床。
见二人进来,贞娘显得有些冷漠,只对吉婶淡淡的笑了下,便扭过头去。
吉婶默默退出去,只留丁崖如站在一旁,两人沉默半天,他才缓缓开口:“你身上的伤怎么样了?”
“一时半会死不了。”贞娘心情沉重,说话也带着怒气。
丁崖如自是知道她为何如此,语气和软的哄她道:“我知道你生气,当时的情况,谁也没有把握,能诱敌向西,为了稳妥,才出此下策。”
贞娘并未说话,只是静静的听他解释,看来他们只是对她没信心,并不是因为别的。
丁崖如悄悄坐到她身边,小心翼翼检查她的腿,担忧的说道:“山野乡村,怕也没什么好药,千万不要留下隐疾,日后可就麻烦了。”
贞娘转头看向他,想到冉初,眼泪就在眼眶中打转,是他们害死冉初,她要报仇。
“是你下令放火烧山的吗?”她冷冷的问道。
丁崖如看着她,突生一阵寒意,喃喃的说道:“是我没有阻止,事情才会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