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手掣出一件棍状法器,阴煞之气展开,要硬接那记青色剑光!
可是他怎么也未算到,那道剑光是金丹真人修为所聚,内中更有精血加持,哪里是他能够挡住。
只听一声嗤响过后,不仅那棍状法器被斩为两段,残余剑气更是划开了他的胸膛!
见那魔修重伤,因还有带她离开流离泽的因果在,苏长宁本无心伤他性命,加上真武寒光,紫绶、沧海两道剑意都是横空而过,阵势着实不小,只怕数息间便有荒神阁的其他修者赶来此处了,绝不能久留,于是收了真武镜与紫绶剑,以青萍珠将身子一裹,便向外阁迅速遁去。
她的遁光才一消失,果然就有几名筑基魔修落下,其中一人检视过那魔修的伤处后,道:“闯入者似乎有些来历,尚未走远,我们追!”
除了一人留下照料伤者,剩下几名魔修纷纷向着苏长宁离开的方向急追而去。
苏长宁虽遁速不慢,又有青萍珠随时补充灵气,可大阶层上的差距终究难以消弥,三息过后,那几名魔修已紧紧缀到了她身后。
她道修的根本早已被看出,更兼打伤了荒神阁弟子,那些魔修哪里会手下留情,招手便是七八道术法打来,苏长宁勉强以真武镜接下,但修为差距着实太大,真武镜的寒光在吞噬了那些术法后,竟自一黯。
被阻了这么一阻,苏长宁与那些魔修之间的距离更近,眼看又一轮的术法攻击已到眼前!
一息之后,她就要被这些术法击中,再无幸理!
但是这一息,对苏长宁来说,却如此漫长。
视野中,那些组成术法的光点由散漫到聚合,复而又散落出去,一寸寸向她靠近。
体内灵气翻涌,似乎有什么一触即发。
她在等什么?
自在流离泽龙脊与那丝明悟擦肩而过后,她便知道筑基于她,已是随时可能。可即是这种无限可能,却令她陷入了不停的否认之中。不是时机、不是地点、还未周全。
可她的道途,本应顺应自然而为,如何才算万全!
炼气引气入体,筑基化气为液,金丹凝液为丹,元婴碎丹成婴。诸天万界中修者亿兆,有哪一个,又可称自己步步而来,皆是万全?
该破时,自由他破!
不知不觉间,她却是因为两世为人,而被那份不甘再次殒落之心所束缚,失却了求道仙途者当有之洒脱。
好在,现下看破,并不算晚。
此一步踏出,她于心中,再无遗憾!
曾经蒙尘的道心在这一刹那重归圆满,心头恍若日月悬照,洞彻通明。
经脉中充溢的灵气,一齐向丹田之中汇聚,奔腾着,狂涌着。
但此时的丹田,却仿佛一个浩大无垠的混洞,来者不拒地容纳着每一丝投奔而入的灵气。
苏长宁体内,百脉之中,已无一丝灵气。
空,方能生物;无,才可蕴有!
便在最后一道灵气也被吸纳其中的刹那,丹田内突地爆发出一股巨大的力量!
一道道银流自其中奔涌而出,重新充填进苏长宁的四肢百骸!
睁开双眼,道道气势慑人的术法堪堪逼至身前。
不见苏长宁如何动作,仿佛只是毫无花巧地动了动身子,那些法术便尽皆落空。
筑基,已成。
没有了大阶层的差距,她又并非首次筑基,对筑基后力量的掌握早已了如指掌,哪里还会再惧于他们。
紫绶剑飞入足底,御器之术运转如意,数息间,那些魔修便被远远地抛在了后头。
“方才那道修……难道不是炼气修为?”望着早已远去的遁光,其中一人不解地问向同伴。
若她只是炼气修者,绝无可能御剑远遁,可要说她是筑基修者,那却又不必与他们纠缠至此才离开。
“临阵突破。”另一个魔修方才不曾动手,是以看得比他们都清明,“道修之中,竟也出了如许人物。”
此时,这些魔修心中最大的疑问,便是为何一个如同苏长宁一般的修者,会潜伏在阁中甘为女侍?
猜测纷然,又有将之上报阁中执事者,到底却没有一人想到,此事从头到尾,全然只是个误会。
而诸天万界之中,就在苏长宁体内银色灵气转为液态,奔流其中刹那,一具灵光萦绕巨大冰棺中,一处幽暗无光唯有血色隐隐所在,竟是齐齐乱了灵气流转。
作者有话要说:终于筑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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