潦草的句号,并告诉沈陆扬“玩够了就继续回来当被宠溺的大狗狗吧”。
沈陆扬没法接受。
他抓住谢危邯的肩膀,膝盖抵在椅子上,向前蹭,让两个人挨得更近。
低头亲谢危邯的嘴唇,脸颊,眼睛,求他:“想想办法谢老师,一定有办法同时满足我们两个的,我不想让你委屈,我心疼。”
谢危邯抱住他,温热的掌心在轮廓起伏的后背游移,配合着他的亲吻仰着头,闭上眼睛,苍白的肤色让唇角的弧度多了丝惹人心醉的易碎感。
“我现在就在享受。”他说。
沈陆扬迷茫又愤怒地否定:“这不算!”
明知道对方是病态的,是极端的,是不见血不罢休的,沈陆扬还是难以克制的想要满足谢危邯。
因为这一切是他亲手造成的。
他的爱就像是送给谢危邯的一座城堡,华丽而美好,但里面空荡荡的,又与世隔绝,孤寂足以让人发疯。
谢危邯就算想要种下一株代表爱意的蔷薇,也要剜出血肉灌溉。
这血,要么是他的,要么是谢危邯自己的。
从开始到现在,谢危邯送给他的每一株蔷薇,都是掺着鲜血的。
他用爱的名义,亲手把最爱的人困在了一座荒芜的城堡里。
而对方甘之如饴,从未想过逃走。
系统或许很高兴,整个书中世界都在兴奋,在激动,祝贺他捉住了书内最危险的存在,世界安全了。
但他不高兴,他关心的不是世界的安危,他只想要谢危邯高兴。
谢危邯是这世界上,唯一一个,爱他、纵容他、宠溺他的人,他的每一分付出,都会从谢危邯身上得到加倍的回应。
这回应无期限、无条件,且不求回报——从出生到现在,沈陆扬对太多太多人不求回报了,但第一次,有人对他不求回报。
第一次的糖总是格外甜,刻骨铭心,他不允许有人抢走这份甜,就算是谢危邯自己也不行。
这是他的!
他要一直藏在怀里,每天都要珍惜地舔舔。
这是他最珍贵的东西,只属于他一个人。
但现在忽然有人告诉他,这块糖的夹心是苦的。
沈陆扬无法接受,无论付出什么代价,他都要让他变甜。
眼底的清澈被恼怒和自责取代,沈陆扬不知所措地看着谢危邯,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已经习惯了向对方寻求帮助:“就没有办法了吗?”
他想在城堡里种满蔷薇,卧室里放满糖果,和谢危邯两个人一起在里面生活。
可是这种生活一定要有一个人受伤。
谢危邯宠溺地看着他笑,哄小孩子似的说:“有。你说一句爱我就可以了。”
沈陆扬抿直了嘴唇,眼底的红越来越深,湿漉的眼尾逐渐承托不住,一滴一滴的眼泪像是强酸,烧的皮肤发疼。
谢危邯温柔地帮他拭去眼泪,轻声安慰。
沈陆扬却只觉得疼,替他疼。
还有从内心深处滋生的,几乎要一把火把他烧成灰的烦躁怒火。
时间过了很久,又像是只过了一瞬。
沈陆扬哑着嗓子,决定了什么,他咬牙,努力平静地问:“谢老师,我还可以制定规则么?”
“你永远可以。”
“我要你……在我面前永远都不要掩饰自己。”
谢危邯微顿,修长有力的手臂收紧,让两个人胸口紧密地贴在一起,感受着彼此一下重过一下的心跳。
窗外的雪愈发大了,长廊晦暗的光线在他一侧脸庞打下漂亮的轮廓线条,一如他此刻虔诚的神情。
像站在地狱之门里的魔鬼,绅士地询问门外的人类“我可以过去么?”。
低头,一个干净到不含任何**的吻落在沈陆扬的锁骨上:“确定么?”
沈陆扬像是一个被逼到走投无路的疯子,歇斯底里又不计后果:“确定,只要你爱我。”
红酒香悄然缠绕住沈陆扬的脚踝,饶了一圈又一圈,缓缓上爬……
谢危邯用鼻尖蹭着他锁骨的凸起,轻嗅着他颈侧飘然的信息素,声音轻而缓:“我爱你。”
爱到想把你刻进骨血,揉进灵魂,或是亲手割掉我的喉咙,流淌的鲜血给你喝下去,与你合二为一……我想和你永远永远地在一起。
沈陆扬感受着落在脖颈上的吻,轻柔执着,缠绵悱恻……像一颗颗罂粟,明知后果是万劫不复,还是忍不住吞吃入腹。
他缓缓伸出右手,触碰到一株含苞欲放的蔷薇花,他沙哑地说:“我想要你爱我,你想要我们永远在一起——”
一把握住一朵尚未绽放的蔷薇花茎,尖锐的刺穿透皮肤,痛到手抖,他却不知道疼一样,绝望又充满希望地看着谢危邯,脸上带着孤注一掷的疯狂:“现在你爱着我,我也想永远和你在一起,只要我们死在现在……就可以永远不分开了!”
话音未落,沈陆扬用力扯过那株蔷薇,布满尖刺的花茎在手腕缠绕一圈,左手按住谢危邯的肩膀,右手腕带动多余的花茎缠绕住谢危邯苍白的脖颈,不知道疼一样收紧右臂,让花茎在两个人的皮肤上,残忍血腥地勒出一圈凹陷的红痕。
尖刺钻进掌心手腕的血肉,刺破脖颈脆弱的肌肤,留下一处处触目惊心的红。
痛感强烈难忍,沈陆扬整条右臂都在颤栗,颈侧和腺体处更加敏感的肌肤承受着同样的疼,暗红的血液从伤口处滑落,滴在谢危邯的唇边。
被舌尖轻佻诱惑地舔舐掉。
绿色的荆棘在苍白的脖颈上缠绕,淡粉的花瓣撕拽间掉落在唇角,染血的殷红和纯洁的淡粉互相倾轧,难解难分。
男人因为脖颈上紧缚的花枝被迫仰起头,尖锐的刺像镶嵌在颈项的花环,眼底因为疼痛而染上薄红,仿佛被人类驯服的恶魔,舔着唇角等待主人给他一滴甘甜的血。
这幅靡丽异常的画面,构成一幅极具破碎美感的画。
谢危邯不知疼痛地握住沈陆扬手里布满尖刺的蔷薇花茎,将伤痕累累的掌心解救,血液沾染了修长干净的手指。
谢危邯病态着迷地看着渴望地吻住他的人,几秒后——
没有任何犹豫地,用力按住沈陆扬的脑后,用近乎施虐的力道加深了这个吻。
浸泡在血腥味和自虐感里的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