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家的船原先虽然停在岸边,因着是运河,本来河道就宽且深,水位上涨的厉害,让本来丢了锚固定的船此刻都开始不太稳固起来,竟然也在缓缓向前行驶。
察觉到这些的梅家人一阵胆战心惊。
“天爷哦,幸亏雨小了!”
好在这雨势逐渐变小,船只现在慢慢移动他们也不是不能接受,只不过这猛地暴涨的河面还是让梅家人感到后怕。
“我差点以为这得决堤了。”
原先还能看见的运河边上土坡,现在已经看不见了,这雨要是再来一会说不准他们家这船不仅要被洪水卷走,还很有可能因为在岸边上直接给卷出河道,直接侧翻。
眼下虽然依旧水流湍急,可是梅家人却也不敢随波逐流,艰难的将船往运河中间的一点地方划去。
“爹,你少说点不吉利的话,这决堤了,我们家这船上的都得死。”
雨过天晴,梅浅站在船头,指挥着梅石头将她奶刚才编制的像是草垫一样的物件朝着船顶丢过去。
刚才下大雨的时候他们船上的顶棚有些漏水,她奶便用水葱编了一个比较粗糙的大草垫子。
这玩意挡不挡雨梅浅不知道,但是绝对漏水。
“回头芦苇叶子串成一排丢上头去!”
梅老太伸出头嘱咐梅浅,梅浅连声应是,不过这芦苇叶子不是说收拾就收拾的,家里人先将船舱里的积水给倒了出去,受潮的野菜芦苇也给铺开晒太阳。
“哎呀!”
就着舀水的功夫,韩氏忽然尖叫出声,吓得大家一跳!
“娘!你看这包袱沾了水了!”
“什么包袱?”
一听见包袱潮了,梅老太吓得立刻冲到韩氏说的地方,梅浅也进了船舱,便看见原来堆积着粮食衣服的地方最底下居然堆积着一块小水洼。
“哪来的水啊?”
梅浅也是惊呆了,这包袱他们家可不是放在地上,也并非在船舱靠外面的,这地方怎么有积水的?
“漏雨。”
厉柏舟手指着船顶,现在因为天晴正好就能看见的光亮从那点缝隙中透露进来。
刚才船舱里好几处漏雨可比这个大多了,大家都没注意。
这时候梅老太脸色苍白扒开最低端受了潮的包袱,还没等梅浅问是什么潮了,就听她奶一声哀嚎:“啊啊啊啊!天煞的我的盐!!”
这包袱不大,梅浅一眼又看见了那包袱里装的——
很好,上次从西戎兵包袱里扒拉的金银细软她奶居然和盐巴装在了一块。
现在,就剩金银细软了。
梅浅下意识扭头,却见厉柏舟正抬头看那漏雨的地方,梅浅这才松了口气。
她扭头想提醒她奶的时候他奶已经将这包袱装上了,只不过那盐巴是一丁点都没有了。
“嗬——”
猛吸口气的梅老太两眼一翻就要晕厥,梅浅连忙扶住,喊道:“奶、奶,奶你别晕,我有办法,我有办法让盐变回来。”
“真的?”
明明已经闭上的双眼在听见梅浅说有办法的时候梅老太立刻睁开眼睛,抓着梅浅的胳膊不放。
厉柏舟听见梅浅的话也看了过来。
“嗯。”
此时,梅浅也只能点头,看着那片水洼心中轻轻叹口气,果然,学好物理化,走遍天下全不怕是有道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