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闻人烨咬牙切齿地再三保证生出来的一定是一个滑溜溜的小包子而不是一只软绵绵的小……狼崽,冰室辰也绝对会自己亲力亲为,而不是把闻人雅送到医院。
如果,不是荒木雅子劝着,闻人烨挡着,绿间真太郎冷冷地道一句——进去的话你永生都会有阴影的,总之一排十来个人堵在产房门口,不然,他可能早就冲进去大喊一声——
放开她,我来!
直到快一个小时过后那种接近于撕心裂肺的叫声慢慢平息下去,取而代之的是婴儿的啼哭声,冰室辰也才慢慢松下一口气,腿软了软,他倚在墙边,觉得手上一阵凉意,低头一看,刚才荒木雅子递给他的一听饮料早已被他捏爆,冒着冷气的液体潺潺地沿着他的手腕流下。
两个男人各自拍上他的肩膀,力道之大让他差点坐到地上。看着他伸手扶墙,闻人烨的眼里竟然有了点同情的色彩。
“……她这个情况算好的了。”绿间收回自己的手,拉了他一把。低头的时候,他瞥到在低处摇晃不止的黄色。
“黄濑,你抖什么……”
被点到名的人惨白着一张脸慢慢转过头来,“啊……我……没……抖!”
他怀里的翔太顶着一双蚊香眼跟着晃了两下头,然后被夏实抱走了。
夏实抱着儿子,用微凉地手摸摸他有些发晕的脑袋。
“我说……他,”她用脚轻轻地踢了踢坐在椅子上的金发男人,“他……当时,我生翔太的时候……就是这种状态?”
所有的男人扫了黄濑一眼,默认了。
当初若非绿间恰巧在黄濑夫妇身边,黄濑凉太那个时候大概是急得手忙脚乱。但是经历了夏实分娩的全过程,绿间已经在考虑未来要不要要孩子的问题了。
“啊,门开了……”火神叫了一声。
忽然无数的手一伸,把有些处于云山雾罩状态的冰室往里面一推。
难得看见自己带过的学生有些失态的踉跄步伐,里面的女医生笑了笑,走到一边,默许让他看看自己经历过分娩之后的妻子。
整个产房充斥着一股血腥味,冰室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到床边的,他偌大的欢喜之中夹杂着懊恼和惊忧,有些谨小慎微地抚上闻人雅布满了豆大汗珠的苍白的小脸。感觉到有人的触碰,闻人雅有些疲惫地睁开眼睛,看了他一眼,忽然笑了笑。
一个护士抱着孩子走了过来。
“前辈,看看,是个很可爱的女孩子呢。”
她说罢伸手把孩子递到冰室怀中。
虽然演练过无数次,但将那个幼小脆弱的生命抱在怀中还是第一次。他有些僵硬地抱着女儿,软软糯糯的小身体抵在他胸口,触及了他内心的柔软,他俯身,在闻人雅的脸庞上轻轻落下一个吻。
“……谢谢。”
闻人雅仰头,找到他唇边的位置,忽然一顿,直勾勾地盯着冰室怀中。
“……好丑!这真的是我生的?”
“……”
旁边传来几声轻笑,冰室叹了一口气,不由分说地带着强势堵住那张有些贱贱的小嘴。
***
冰室妈妈在家里照顾了小雅和孙女一个段时间之后,在冰室爸爸的一个电话之下,想起了自己似乎还有一个在外的丈夫,终于在冰室的期盼下收拾了东西走人了。临时飞机前,她用诡异地眼神审视了前来送行的儿子一番,提着行李前往候机室时,拍了拍冰室的肩,轻飘飘而笃定地道:
“我还会再回来的!!!”
“……走好。”
冰室回来的时候,闻人雅和女儿一大一小两个身影倒在床上,显然闻人雅在哄完小包子后也睡着了,大概是怀孕那段时间的习惯,她现在不爱趴着睡,反而是小包子,安安分分地趴在她的身边。闻人雅半侧着身子,一头银色的长发散开在白皙的皮肤以及床上,丝绸一般。生完孩子的她终于退去了几分青涩,不自觉中带上了一点成熟女人的魅力,那自然至极的睡姿娇憨上多了点妖娆的感觉。
在他觉得下身一紧的时候,小包子动了动。她半张着眼睛,嘎巴嘎巴嘴,忽然迈开短胳膊短腿奋力地朝闻人雅爬去。
目标——胸口。
女儿大多和父亲长得相向,这是闻人雅最抑郁难平的事情。最坏的结果是这孩子遗传了冰室的长相,她的性格。
小包子大概是饿了,她爬到闻人雅的胸前,扯着闻人雅的衣襟拼搏了半天最后还是解不开后,终于“哇”的一声哭开了。默默围观了全过程乐不可支的父亲赶忙上前抱起她,笑着伸出食指放在嘴上。小包子怔怔地看着他,突然露出没有牙的嘴笑了,她伸着两只肉嘟嘟的小手抓住父亲的大手,吧唧在他脸上亲了一口。
冰室抱着她坐到闻人雅的身旁。他的姑娘刚被折腾了一下却还在熟睡之中,可见累得不轻。他轻轻地解开她睡衣的纽扣。
哺乳的期间闻人雅便没再穿胸衣,他只是解开几颗纽扣,她饱满起来的白皙胸脯便露了出来。没等他做出什么反应,小包子已经眼睛一亮,从他怀里扭着身子奋力地扑了过去。
看着大快朵颐【哪里不对?】的女儿,冰室笑了笑,把扒在闻人雅腰侧边缘的小包子往前放了一些。
妻子和女儿最大,但也不影响女儿饱餐完后轮到他吧。
他满含笑意地把她们搂进怀里。
一段时间后,闻人雅重新回去上班,冰室也恢复正常的工作日程。唯一有了变化的是,在东京某一家医院的某一个科室里,英俊多金的年轻医生怀里,多了一只小包子。
照理说医院这种环境不适合这么幼小的孩子,但冰室始终认为暴露于这种环境下可以增强女儿的免疫系统,再者,他不想妻子累着,更不想把女儿交给其他人照顾。
那天那个小护士妹妹的大嗓门已经成功地让一整层的护士到护士长都陷入了深深的绝望之中,如今再见到冰室怀里的小包子……
“……我好像看到了一整层的丧尸。”绿间推门进来后迅速关上门,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把领结解开了点,刚才经过那些死气沉沉的护士就忍不住加快脚程,现在有些热。看了一眼坐在后面一张桌子后的男人,他和他怀里的小包子朝他露出一致的笑容,他僵了一下。
“难怪。”
他低头开始翻阅桌子上的资料。
门“嘭”地一声被一个小护士撞开,她端着盘子把两位医生今天要用到的器械都拿了进来,金属的器械因为她轻快的跳跃不停地敲击着托盘,发出不太悦耳的声音。
“九条,麻烦正常地走路。”没见这里有孩子么……绿间被那有些刺耳的声音一激,钢笔尖差点被他压断。
九条千代吐了下舌头,轻轻地把东西分配到两张桌上,整理东西的时候管不着嘴的碎碎念着。
“哎呀呀,她们也不用这么失望嘛,不是还有绿间前辈吗……”
——啪。绿间面无表情地抬起头。
“冰室,还有笔吗?”
冰室笑容满面地抽出正在被女儿往嘴里送的笔,往前一抛。看着那刻意从自己脸庞滑过的没有笔帽的钢笔,绿间眼疾手快地抽手从脑后接过。
“我该说……宝刀未老吗?”
他扶了扶眼镜,一抬头,九条一动不动地注视着他,眼里亮闪闪的。
“我已经订婚了……”
“……哦。”
叹了一口气走到冰室身边,把东西放好后好奇地戳了戳小包子肉嘟嘟的脸颊。
“她们就没有发现吗?散发着父性光辉的男人才是最美的!”
“千代,”冰室笑了笑,“我有两点要提醒你。一,用词错误,二,大我正在过来的路上,你现在要走也许还来得及。”
小护士的脸色一变,急冲冲地跑了出去。冰室在后面握着女儿的小手朝她挥了挥手。隔了半分钟,走廊上传来女孩子结结巴巴的叫声——
“大、大、大、我——”
绿间抬起眼看他。
某个男人正亲昵地蹭着小包子的脸,刚蹭了一下,小包子被他刚刚长起的有些胡渣的下巴扎得咿呀呀叫着挥舞着小手,他摸了摸看起来尚且光洁的下巴,默念着回家要记得刮胡子。收到目光,他莞尔一笑,亲了亲女儿的小脸。
“诶,我没说清楚吗?大我在来科室的路上,他给我发短信的时候已经在走廊上了。”
***
小包子叫冰室结衣。
在小包子还在学走路的时候,原本已经不怎么变型的闻人雅多了一项爱好。变成巨大的酷似萨摩的模样,在每次小包子爬在地上不动的时候,就把她叼起来,在小包子站起来的时候,则伸出爪子轻轻地把她推倒。
最后两个人在推倒和被推倒杠上了。冰室泡好牛奶出来的时候,就看见——
一只狼蹲坐在地上抬着前爪,小包子一站起来,慢慢地推倒,一站起来,慢慢地推倒……反复了无数次,再最后一次小包子倔强地站起来之后,她看见了站在她身后拿着奶瓶的爸爸,直接飚着两行眼泪奔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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