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2章客栈逢故人,殷家五缨枪
蓝家客栈
柳初雪经过整夜与陆赤笼的交谈后,她也知道杀害金家家主的人是谁,现在金封眠的死,如今弄得城中人心惶惶,但凡是最近入城的陌生人,全都必须要经过城中官兵再三排查,继续呆在这里,柳初雪会有很大的麻烦,毕竟她可不像是娄语魅,柳初雪的通缉令,可是在天武国各个角落都张贴在榜。
[这几天和冥非在一起,游山玩水的,比我之前呆在真火神教里面好多了,二师父让我立刻寒日雪城,难不成,是寒日雪城…即将发生什么事情?]
柳初雪不是傻瓜,陆赤笼的真实身份是真火神教的副教主,这件事情本来只有不到十个人知道,她自然不必担心自己的安危,可柳初雪是真火神教的神女,她与娄语魅的生死,将直接关系到真火神教的人心浮动。
“砰!”
柳初雪听到门外传来怪异的声音,本来与自己丝毫没有关系,自己也无需理会,可是本着好奇的心情,柳初雪还是走到门外,将目光放到了楼下的大堂内。
“青公子!”
蓝灿荷跪在满身鲜血的冥非身边,对方在走进客栈的那一刻起,便已经丧失了全部意识,身体顺着方向倒在了地上,这让在一旁扫地的蓝灿荷吓了一跳。
[他这是,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柳初雪看到是冥非带了身重伤回来后,表情则是与之前事不关己的样子,大不相同,自己驾起内力,飞速从二楼跳下来,不等蓝灿荷哭出声音,柳初雪便将手指搭在了冥非的手腕上。
“柳姑娘,青公子怎么会伤的这么重啊,明明昨日我还看他好好的。”
柳初雪没有时间再去理会蓝灿荷,汗珠逐渐从自己的额头上浮现,冥非的脉象在柳初雪看来,感受到的波动越来越轻,再这样下去,就会和死人无异!
“说过了,不能再运功,为何不听!”
柳初雪少有的震怒,让在旁的蓝灿荷更加不知所措,不过对方这样子的发怒,对一个半死之人来说,根本无济于事。
“帮我把他搬上去,然后把客栈的门关好。”
柳初雪架起冥非,蓝灿荷在旁协助,两女将冥非搬回到柳初雪的房间,随后蓝灿荷也用很快的速度关好客栈大门,在屋内的柳初雪,没有过分着急,而是手脚灵活地将冥非的上衣脱下。
[这…这究竟…他到底受了多少伤…]
看到冥非身上的伤口,不少地方都开始流出脓水,还有不少地方的伤口重新结痂,但是又被冥非用外力撕开,鲜血止不住地往外流。
此景让柳初雪捂住了小嘴,自己从来没见过有人身受如此严重的伤势,胸口处的骨头出现难看的畸形,已经可以猜到骨头已经刺入了五脏六腑。
“咳咳…咳咳咳!”
冥非咳出几口鲜血,咳出的几口血开始染红了柳初雪的被子,不过此刻的柳初雪哪里还顾得上这些,自己拍打着冥非的脸颊,脸上嗯冷汗正在不断低落在自己的袖口上面。
“冥非,我是柳初雪,你听得见我说话吗?”
柳初雪知道冥非已经没有意识,但还是希望对方可以有点求生的欲望,但是看对方没有任何反应之下,柳初雪只能是打算孤注一掷。
“啪!”
柳初雪折断了跟随她多年的长剑,并且将长剑的碎片捏在手里,也许是难得的心有灵犀,蓝灿荷搬了一坛药酒上来,手中还拿了不少治疗外伤的金疮药,还有油灯针线。
“柳姑娘,东西我放在这里了,您放心,您和青公子在这里发生的所有的事情,蓝灿荷向天发誓,半个字都不会说出去的。”
蓝灿荷用坚毅的目光赢得了柳初雪对她的尊重,原本柳初雪以为蓝灿荷只是个看店的小姑娘,没有见过大风大浪,可是今日自己算是知道了,看来即便是远离江湖的一城中的小客栈,也难免不会被生死波及。
“谢谢你,放心我肯定会救活他的。”
蓝灿荷重重地点了点头,随后自己走出屋门,门关好,可是没等自己离远些,柳初雪便在自言自语起来。
“冥非,治不治的好你,只能看天意,没事去惹什么金家人,都说了不能再运功,你非要不听,难道你的命,就那么不值钱吗?”
蓝灿荷听到后,全身宛如雷击般震惊,可自己压住了心情,将后背靠在了墙边,尽可能让自己的气息趋于稳定,可是就在这个时候,屋外却传来的官兵敲门的声音。
“砰砰砰!”
蓝灿荷走下楼梯,怀着忐忑的心情,将木门推开,迎面而来的就是几个凶神恶煞的官兵,他们的面孔自己当然认识,平日里作为官兵,在城中欺压百姓,今日怕是因为职务的便利,特意想要来勒索自家客栈一笔。
“蓝姑娘,几个月不见,长得越来越好看了,你爹在吗,傻站着干嘛,去,把你们家几坛上好的米酒给你爷端上来!”
蓝灿荷没有任何反抗,她让几名官兵走了进来,随后自己取出那几坛自家酿制的米酒,只要让官兵可以早日离开,自己损失几坛酒又何妨,反倒是蓝灿荷觉得眼前这几个人不会如此干脆地离开这里。
“我说,蓝灿荷…你年纪虽小,可是长相尚可,听说你还没有心仪之人,你看我如何?”
长相消瘦,皮肤黝黑,一脸市侩小人的模样,那个官兵完全不在乎男女之别,他用一张带着油腥的脏脸贴近蓝灿荷,蓝灿荷只能说故作镇定,尽可能用最平静的语气说道。
“几位官爷,小女子是尚无婚配,也是没有心仪之人,蓝家如今负债累累,小女子想偿还之后,再行婚嫁。”
蓝灿荷表情淡定的外表下,是颗摇摇欲坠的心,直到她听到了楼上传来的叫喊声,自己这颗心彻底崩溃。
“拿热水来,快点!”
柳初雪的声音中带着慌乱,蓝灿荷知道给冥非治伤的过程中定是发生了很糟糕的事情,可是面前是如同地痞流氓般的官兵,这让自己该如何是好啊。
“客官稍等,马上来啦。”
蓝灿荷记得后院里有烧开的热水,可是身边这些地痞无赖能放自己离开吗,无比忐忑的心情下,蓝灿荷转身朝着几名官兵鞠躬说道。
“对不起几位官爷,住我家客栈里的几位客官,想要点热水,等我给她送过去后,再陪几位官爷说话。”
时间紧迫,蓝灿荷没有再多说半句话,自己转身就准备跑向后院,可是谁知道背后突然伸出来的一只粗壮的大手,用宛如将自己肩膀捏碎的劲道抓住了自己。
“我记得你这家客栈只有两个房间,而且是开在这小巷里面,方才我听见这声音很是慌乱,你们蓝家莫不是藏着什么人?”
蓝灿荷脸上瞬间冒起汗珠,自己真的是紧张极了,对方不是什么傻子,肯定发现了什么不对劲。
“说起来,杀死金家主的凶犯,貌似还没有抓获,我们正在搜捕全城有无陌生旅客,不如就让我们来看看你这几位客官,到底长成什么样子吧。”
几名官兵纷纷站起身来,那个想要轻薄蓝灿荷的官兵也打起正经的模样,蓝灿荷吓得连话都说不清楚,只能是下意识拉住几名官兵的衣衫,不过,下一刻,蓝灿荷就后悔了,自己下意识的行动已经暴露了真相。
“那是两位姑娘,你们这样也太没有礼数了!”
“如果是凶犯,我们正好升官发财,如果是姑娘…那我们哥几个了就要笑纳啦,滚开!”
蓝灿荷只能咬牙硬撑,几名官兵却相继露出邪恶的笑容,他们将蓝灿荷推倒在地,紧接着跑上楼梯,这让蓝灿荷的心脏跳个没完没了,直到她发现门口处,还有位身穿蓝色棉衣的男子,对方用水蓝色的双眸紧紧盯住自己,而下一秒,对方的身影竟消失在自己的面前。
“砰,砰,砰,砰!”
四名官兵被整整齐齐地踢下楼梯,见男子腰间带着金色锁链,左手上掐着个昏死过去的官兵脖子,没等手中的官兵挣扎几下,男子左手用力,清脆的骨头碎裂的声音,在面前官兵的耳旁响起。
“何人,胆敢伤我们寒日雪城的官兵,不想活啦!”
四名官兵拔出长刀,谁能想到对方只是半息的时间内,便在四人面前游走一遍,将他们手中的长刀全部折断,随后用水蓝色的瞳孔看了眼,还傻傻的呆在地上的蓝灿荷,嘴角微微扬起笑容。
“呵呵,你们这群酒囊饭袋,还能是寒日雪城的官兵,八成只是个充数的废物罢了,金家家主乃是我亲手所杀,想要功劳,先要看看你们有没有这个本事。”
那人速度奇快,在四人面前无惧阻碍,将四人撞倒之后,又重新回到了门口,表情淡然地看着倒在地上爬不起来的四名官兵,随后转身便离开。
“追,快追!”
四人站起身来,朝着那人的方向便追去,剩下的蓝灿荷爬起来,朝着后院跑去,耽搁了救冥非的时间,那就是对自己恩人的大不敬。
……
远在城主府的曹超,面前的棋盘上,黑棋和白棋各有千秋,城主府的大殿之上,城主之位旁,皆是空无一人,曹超不知与谁对棋,手中持有的不是白棋,更不是黑棋,而是颗灰色的棋子,在众多黑白棋中间,能够阻拦白棋凶猛气势的地方和吞并大片白棋的黑棋,其黑棋落子最为关键的地方,曹超选择将这枚灰棋放在最重要的地方。
“呵呵…你与我的争斗,始终都是在这棋盘之上,若是可以抛弃棋盘,以天下英杰为棋,成就绝无仅有的生死棋局,那该多有意思,你说呢,冥非。”
曹超十分坦然地落子,面前的棋牌之上,灰可便黑棋,也可变成白棋,自己如今已经将他落到了最合适它的地方,至于它变黑变白,那是它的事情,这已经与棋手没有任何关系了。
“现在的你,还不是个好棋手,只是一粒棋子,不过,当棋子成为棋手的时候,才是最可怕的。”
曹超手中抓着的黑白棋子,随着自己松开手掌,棋子尽数落入棋盘之中,棋子与棋子之间的碰撞,激起无数尘埃落定的棋子,而处于中心的灰棋却没有受到任何波及,反而身处的位置,因为曹超的落棋,变得没有之前那么重要了。
“如今天武国可谓是四面埋伏,天林承的真火教,天旗子的叛乱军,韩道忠的尘羽国,天元奴的狼族,没有一个是省心的,你又该何去何从呢?”
曹超将目光放在了棋盘的角落处,一颗白棋与世无争,周围盘踞着无数的黑棋,然而并未被围困,而是将周围的白棋悄悄相连,没有给黑棋任何机会吞掉它,反倒是有反扑之势,只是兵行险招,稍有差错便会万劫不复。
“呵呵呵…还有这么多棋子没上场呢。”
曹超看向棋盘周围的盘子上,皆是数不清的黑棋和白棋,它们都在等着棋手将他们放入棋盘当中。
“谁会是被扔掉的那些,谁又会重新站在棋盘上,咱们走着瞧,冥非,我等你和我下一场。”
……
夜色逐渐朦胧
蓝家客栈
“柳姑娘,大小事情我都和你说了,青公子,他已经没事了吗?”
蓝灿荷见到柳初雪急匆匆跑出来喝水的时候,自己松了几口大气,甚至,自己还跑了两个大街给她买回来十几个菜包子,在柳初雪大口大口吃着碗里的包子的时候,自己微微在一旁问道,而柳初雪这快把自己饿昏过去了,自己的医术不太精通,只能硬着头皮上,好歹算是保下了冥非的性命,只不过今后,他能不能再练功就说不定了。
“算是活下来了吧,这货的能活下来,多亏了老天爷赏脸,原本的经络都已经被内力震断八成,身上还有很重的外伤和内伤,幸好他没有中毒,不然我更救不了他。”
柳初雪吃力地咽下包子,表情并没有放松下来。
[普通人要是得了他这一身的伤,别说能不买活下来,阎王爷都不一定肯收他,你肯定也不是什么普通人,“天下第一”果然不只是说说而已,在这种情况下,还能活下来的人,全天下都找不到第二个。]
“那太好了,我去做几道菜,柳姑娘你好好休息,晚上爹爹回来后,咱们一起吃大餐。”
“那必须要吃一顿大餐。”
柳初雪淡定喝着茶水,可她没有注意到蓝灿荷脸上的表情,对方并没有高兴,而是强忍着泪水,嘴角到咧开到最大,声音也没有任何抽噎,因为她明白为什么冥非会命悬一线,金家家主的死总要有人负责,为何不能是自己呢。
……
一晚过去后
喝得伶仃大醉的柳初雪趴在桌子上不省人事,周围仅剩她一人,唯独走进来的黑影望了眼柳初雪,随手用内力为其驱散酒力,柳初雪才从昏昏沉沉的状态逐渐开始清醒。
“唔…唔…冥非…什么时辰了?”
“正午。”
“哦…嗯?”
柳初雪听到的声音十分阴柔,根本不像是冥非的声音,突如其来的危机感瞬间将柳初雪的醉意打醒,她转身看向坐在楼梯之上的男子,男子把玩着手中的金色锁链,对方隐藏气息的本事极为高超,即便是自己宿醉的状态对杀气的敏感程度也非常高,可对方居然完全没有让自己发现,可以初步得知,对方的武功在自己之上。
“你是何人!”
柳初雪站起身来,可因为宿醉的关系,自己双脚发软,险些没有站稳脚跟,而坐在楼梯上面的韩佑君,却伸了伸懒腰,自己在柳初雪身边等了有半个时辰,看起来蓝家父女俩人,给柳初雪下的蒙汗药的确够份量。
“你还记得昨夜发生了什么吗?”
韩佑君不理解天林承那种城府很深的人,居然可以教出如此单纯的徒弟,今日倘若不是自己,换成其他人的话,柳初雪的性命就沦可有可无的境地了。
“昨夜…我记得和蓝姑娘还有他爹吃饭来着,他们两个人呢,你把他们抓哪去了?”
柳初雪清醒过来,发现身边早已没有了蓝家父女两个人的踪迹,而对方此时出现在这里,应该是对方将他们抓了去。
可柳初雪刚想出手,自己的脖子便被韩佑君的金色锁链勒住,只要对方稍稍用力,柳初雪的脖子便会被金色锁链瞬间拧断,而且从开始到现在,柳初雪竟丝毫没有看到对方出手的痕迹。
“别激动,并不是我捉了他们,而是他们替你们收拾烂摊子,去大街上看看吧,你会得到答案的。”
韩佑君没有再多说半个字,自己反而是送来了金色锁链,柳初雪半信半疑地走出屋门外,客栈外贴满了告示,上面的字让柳初雪的小脸瞬间变得苍白。
“蓝氏父女雇凶杀人,于明日午时三刻,在望月台问斩!”
“现在明白了吧?”
韩佑君喝着凉茶水,在不清楚来者是谁的情况下,柳初雪慎之又慎地发问道。
“我们与阁下,大概没有私人恩怨吧?”
韩道忠品尝着凉茶水,神态完全没有理会柳初雪,而是嘴里振振有词地说道。
“几十年,都改不掉这苦茶,难怪会沦落到今日这个下场,不过…这股味道倒是令人怀念啊…”
柳初雪想起冥非来到这家客栈的时候,也是连续喝了三壶茶水,难不成眼前的男子与冥非有些关联。
“你该不会是…冥非的朋友吧?”
喝茶的韩佑君短暂迟疑了片刻,然后细细想了想,最后却摇了摇头,他将茶杯放在桌子上,目光注视着远处,耳边想起了不少杂乱的脚步声。
“我和他不是朋友,但至少算是这家客栈主人的食客,既然今日到访,便不可能袖手旁观。”
韩佑君扶着桌子站起身,自己将金色锁链握在手中,此刻柳初雪也听到了不少动静,不远处黑压压的人影袭来,各个身穿白甲黑衣,手中拿着长刀,目光尤其狠辣。
“砰!”
客栈大门被人用脚踢碎,韩佑君眼神中突然冒起杀意,要是今日他们的态度好些,说不定自己还会留他们个全尸,看起来,韩佑君是把自己想的太仁慈了。
“大人,封条…”
迈进蓝家客栈的众多官兵,在客栈里面走动查找,不过并不温柔,客栈里的米缸,盐缸,水缸在他们的官刀之下被砍成了碎片,而始终都在中心位置的韩佑君却迟迟没有动手,只是眉头紧锁,目光锐利地盯着带头的中年官兵。
“好酒搬空,米面能拿多少拿多少,银子全部充公,务必给我搜仔细点!”
中年官兵见到韩佑君没有半分惧怕的意思,料定对方必定是行走江湖之人,不过这里是天武国境内,江湖中人也必须听从天武国的号令。
“听着,这里已经被官府查办,你们到别处去住。”
带头的官兵,气势汹汹地来到韩佑君的面前,可还没等他俯视韩佑君的时候,韩佑君便提前开口说话。
“好说,但是,蓝氏父女的罪状尚未查清,如此急匆匆地给他们两个人定罪,还有搜刮他们这些年来赚到的血汗钱,有必要如此着急吗,若是事情还有转机,你让他们父女两人,去哪里住呢?”
中年官兵自然知道,可是若自己现在不动手,等再过两天,自己连点皮毛都蹭不上,而且蓝氏父女已经承认事情的始末,中年官兵已经认为没有任何转机,况且眼前的男人是谁,有什么资格管寒日雪城的事情。
“蓝氏父女,他们明日便会问斩街头,蓝家无人,蓝家的基业必将充公,怎么,我的事情,还用你来教,你算什么东西!”
“呵呵…我不算东西,其实呢,我这次来也是为了蓝家的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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