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久没有拿过,而家中的报纸又整理地很好可以看出。而您的生活却又极度缺乏规律,昨天晚上应当是看案卷看到了凌晨,桌上摆了三个杯子,最后一杯剩了一半已经冷了,您睡了不到两个小时又一次起床,看了一整天的材料,根据您没有打理好的头发和桌上的笔迹,很显然刚刚补眠被电话扰醒,现在正处于起床气阶段,”稍稍顿了顿,夏竹往前探了一步,语气有些促狭:“不得不说先生,起床气持续了四十五分钟三十三秒,有点太长了。”
女孩子微笑的样子挺讨喜,男人心底一动,面上却依旧是平静而淡漠。
他没有问夏竹是如何得知了这一切,只是淡淡颔首,丝毫不吝啬地开口:“很好。”
他的语气不带有任何个人情绪,修长的手指在档案袋里面翻了翻,拎出了属于夏竹的那一份,然后将其他的档案统统丢给了夏竹,言简意赅道:“丢掉。”
夏竹蹙眉:“需要我带回警局吗?”
“不需要的人,邹霂远自然会处理。”男人眉头都不蹙一下,淡漠道。
夏竹有点不知道自己该用什么语气。
“为了以后的共事,你或许应该知道一下我的名字和习惯,”男人在乱七八糟的茶几上翻了翻,好不容易拽出了一张纸递过去:“都在这里。”
他说完这句话,就好像和他没什么关系了一般,径自走上了楼。
留下一个夏竹接过那张纸,一目十行地读着。
半晌,夏竹蹙起眉头,她抬起头看了一眼上楼中的男人,默然开口:“您是林远柒先生?”
“没错。”林远柒居高临下地看着夏竹,半晌方才感兴趣地“哦”了一声,尾音上挑。
“你认识我,”林远柒笃定道,他的目光带着一点审视意味,在夏竹身上掠过:“不像是听过我的讲座,我一向不喜欢那种无趣而乏味的东西,那么……你为什么会认识我?”
夏竹盯着林远柒看了良久,太多的片段如同浮光掠影,在眼前一掠而过,最后定格在法庭敲下法槌的一刹那。
夏竹仰着脸平静道:“曾经您的一席推理,将我的父亲送进了监狱。”
林远柒看着夏竹,似乎是想从自己冗长繁多的记忆中寻出那么个片段来,可是很显然就算是天才,也没办法将所有事全数记得。
“那时候你应当才是个大学生,我父亲找你过来帮忙,结果你说是我父亲杀死了我的母亲。”夏竹的语气依然很平静,仿佛是娓娓道来。
“我记起来了,”林远柒打断了夏竹的讲述,漠然道:“杀妻案,无期徒刑并不令我意外,有什么问题么?”
夏竹安安静静地看着眼前的人,林远柒早就褪去了记忆中那青涩的少年模样,很多东西就好像是东流水一般,早就回不来了。
而此时的他显然是不耐烦的,看了夏竹一会便颔首道:“如果没什么问题的话,我要上去了,再过十分钟,你需要上来看一些材料。”
他的语气理直气壮,一如当年。
夏竹沉默地掩下心底的情绪,没有办法说出口的是,就是因为当年的一切,方才让她下定决心要读心理系。
她想用自己的双手来保护家人,再也不要在事情发生的时候那么无力。
在那个时候,林远柒说过的一番话让夏竹刻骨铭心——
“那么一个无所作为的人渣父亲,你要来做什么?”
承认吧夏竹,那时候的你就是一个无所作为只会哭泣的小女孩。
而夏竹要做的,就是一点点强大起来,强大到能够将所爱之人纳入到羽翼下,再也不会像那时候一样,只会无力地哭泣。
而林远柒,时光在他身上仿佛是定格了。
一直以来都是如此,毒舌又凌厉,一眼就能够看穿人心。
夏竹忽然觉得,跟着这样的一个上司,或许也不错。
二楼的布局和一楼差不多,只不过更为空旷了一些,看上去就像是林远柒这个人根本不需要人类生存的基本物品一般。
此时的他正站在一面墙前,墙上有一个巨大的白板,上面贴满了照片。
照片有些血腥,夏竹目光偏过去就微微蹙起了眉头,却听林远柒搓着手道:“这个月第四起犯案,你很幸运,刚来就遇到了一个B级的犯罪嫌疑人。”
……幸运?
他回过头来,这一次夏竹确定了,他的的确确是没有笑,只是眼底尽数都是期待,满满的几乎要溢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