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哪里去,南山中的这支兵马之所以能够成为精锐,主要还是因为赵家砸钱大批地制造了品质优良的铠甲与兵器,另外从各地购买了大量品种优良的战马,是属于典型的土豪军队。
邵曦这下开心了,原本想着南山中的这支私军兵精粮足是块硬骨头,可能不太好啃,现在看来也不过是武装到牙齿的中风病人而已。
没有完善的指挥系统,军令便不可能有效地向下传达,这就像一个人的脑子不好用一样,四肢再发达有力气不知道该往哪儿使,那有个屁用?
原本邵曦还有些担心,四郡兵马以前从未配合过,此次围剿有可能会出现各种各样的问题。可现在看来,这种问题不光是自己这边存在,原来敌人那边也存在。
难怪要分成四个驻扎点,一是分散不好围剿,相互之间有个呼应;二就是缺乏统一指挥,只能分散管理。对方的兵应该练得不差,只可惜将领不行,而自己这边就要好很多,四郡兵马都有统一指挥,只要能协调好,这次围剿难度比想象中小一些。
眼下最重要的是要拿下这军库,没有了铠甲,穿着布衣就算再训练有素,伤亡也会有极大的增加。
双方兵马一旦交锋,对方绝不可能派大批人马前来军库,只能派小股兵马过来取铠甲,只要自己带着这一百人能将这一小股一小股的敌军挡住,四郡的穿插兵马便会过来帮忙。
邵曦抬头看了看天色,定的是戌时四方兵马同时发动进攻,现在只要听动静就行了,一旦前方开战,这边便动手夺营。
邵曦转头看了看老吴,老吴还是一副好整以暇的样子。
如今这种情况邵曦不用再担心老吴了,好歹现在不是被人按在桌子上欺负的那个菜鸡了,虽然依然很菜,但面对这些不入品的兵卒,老吴现在的武功是足以自保的。
看着眼前这些百人队的兵士与那些营中的兵卒有说有笑的样子,邵曦心中不免有些感慨。
原本大家彼此都不相识,只是因为穿着同样的军袍便可如同兄弟一般地在一起说笑,可接下来又要刀兵相见,你死我活,血溅当场。
这究竟是为了什么?凭什么掌权者动动嘴巴,动动手指头便要让下面的人拼了性命去替他们实现目标?丢了性命的是普通的兵士,而获得利益的却是上面的掌权者。
这简直就是一场可耻的游戏,却总有人乐此不疲地要将它进行下去。
慈不掌兵,义不掌财的道理邵曦是懂的,虽然此时是有些感慨,可一旦动起手来根本就没有机会去想这些乱七八糟的。
只不过是觉得眼前这一条条鲜活的生命过一会儿有可能就变成了一具具尸体,这种感观上的冲击是那些坐在庙堂之中的高官老爷们无法体会到的,生与死在他们眼里不过是两个字而已,而在这里却是血淋淋的现实。
正在邵曦发这些无用的感慨之时,忽闻远处传来号角声和战鼓声,守卫营地的那些兵卒都一脸惊讶地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
就是现在!
邵曦轻轻地抬了下手,百人队的校尉立刻心领神会,猛地拔出腰间的钢刀直接刺入了刚才还在说笑的营地校尉的胸口,眼看着对方一脸震惊地倒下去,又毫不犹豫地补了一刀。
与此同时,营地内百人队的兵士也都极有默契地动手了。有的玩笑才开到一半便将刀捅进了对方的身体,有的直接将刀搭在对方的脖子上一刀抹下去,把对方扔倒在了地上。那些死掉的人脸上还挂着笑容,这一刻心中可能正在想着刚刚讲的那个笑话,就这么突然间被身边的人杀死。
塔楼上的哨兵还没反应过来,便被下面的百人队放箭射死,半个身体搭在塔楼的栏杆上。
这些人到死都没想明白,为什么身边刚刚还有说有笑的兄弟会突然间对自己动手?
这就是战争,战争中是不需要人性的,战争的唯一表达方式便是拼尽全力地去杀死对方。
顷刻之间,营地内原来负责守卫的兵卒全部被屠杀殆尽,百人队这边除了有几个人受了点轻伤,并没有什么大的伤亡。
邵曦并不是一个圣母心泛滥的人,眼见已将军库的守卫解决,便让校尉带着手下人将尸体全部搬到库房之内,安排自己的人进入各个哨位,装作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另外安排人将地上的血迹处理干净后,全部都埋伏在周围,若是真有敌军派人前来此处提领铠甲军械,便直接引进来处理掉。
就刚刚这一瞬间发生的事,邵曦突然觉得自己就是个看戏的,果然是专业的事还要交给专业的人来做。
十年了,邵曦这时候又想起了十年前在草原上的那场战争。
有时候,就算自己没有亲自动手,也依然是满手的血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