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黑暗中感觉到自己的呼吸越来越沉重,压住我肋骨的钢筋似乎是压在我的心脏上,我的心脏随时都有可能会爆炸。我突然觉得自己特别窝囊,怎么就被埋在这里一动不动了呢?我就要这样渴死,饿死?这不是我要的死法,这样死不符合我的死法,如果我死在前线,我认了;如果我路见不平死在歹徒的刀下,我也认了;就是为了妻子儿女累死,我也认了……我现在我怎么能够就这样死去呢?我的父母还需要我赡养,我的妻子还那么年轻,我的女儿才一周岁,我的兄弟姐妹们……还有那么多事情没有做完,我的新书才写了三万字……我不能这样死去!
可我还能坚持多久?
目前,焦渴是最大的问题。
昨天早上我就吃了两个小馒头,喝了一瓶花生牛奶。因为写作十分顺利,午饭也没有吃,本来想写到下午四点多就收工,到山庄里的饭店去好好吃一顿的。山庄饭店的厨师厨艺十分不错,原来是在江苏的一家川菜馆当大厨,鑫海山庄的赵老板把他挖了过来。刚刚来的那天,老板娘请银厂沟电厂的几个工人吃饭,叫上了我,吃了十多道地道的川菜,感觉好极了,可以说,这是我有生以来吃到的最好的川菜,尤其是本地河里出产的冷水鱼烧得绝。我想好了今天的晚饭就吃一条大厨烧的冷水鱼。结果,这成了我的幻想。
我不知道那个厨艺良好的厨师现在怎么样了,我希望他活着,毕竟世界上真正优秀的厨师不太多,人民需要这样的厨师。
那条我本来要吃的鱼现在在哪里,是不是被砸死了,还是掉下了山谷,重新游回水中,自由了?
昨天出事之前,我没有喝一口水。
我有个极坏的习惯,写作的时候只是一个劲地抽烟,根本就想不到喝水。这让我吃了大亏呀,如果我多喝点水,或许我现在就不会如此焦渴难忍,或许我可以多坚持两天。
废墟外面的雨下得更大了,这从落雨的声音可以辨别。
又一阵剧烈的余震,我身体下的楼板瑟瑟发抖。
许多碎物又从上面滚落下来,压在我的背上,因为楼板是倾斜的,我的背部承受着重负,像一座山压在我的背上。
余震过后,楼板停止了颤动。
暂时的平静使我悬着的心放了下来,我真担心楼板会在余震中掉落到几十米深的山谷里去,那样,我会和楼板一样粉身碎骨。
这时,我身体下面的皮肤感觉到了一阵清凉。
我一阵惊喜:是雨水顺着楼板流下来了!
过了一会儿,我绝望了,我只能感觉到雨水从我身下流走,却没有办法使它流入我的嘴巴,甚至连打湿一下我的嘴唇都是不可能的事情,就像我无法喝到自己的尿,无法让左脸上的血抹到嘴唇上一样。
我以为是上天可怜我,给我送些天水下来解解渴,可那是上天的一个恶作剧,在玩我呢!
水!水!水!
&...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