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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文波的焦虑与日俱增,似乎每天早上起来,在镜子面前端详自己的时候,都会发现头上新增的白发。
曼丽的二十万元,已经给了两万,一个月时间很快就会过去,他该到哪里去凑这些钱呢!这十八万对他来说是一个天文数字,好友厉凌云答应帮他筹点,那也是没准的事。再好的朋友,一谈到钱的事情,都会退避三分,很明显地,放假后,厉凌云和他的联系少了,往年这个时候,厉凌云会和他一起开车出去游玩,带上各自的孩子,就不出去游玩也会隔三差五地凑在一起喝喝酒搓搓麻斗斗地主什么的,把一个暑假安排得丰富多彩。
张文波长叹了一口气,坐在书桌前批改试卷根本无法继续下去。
他扭头看了一眼墙壁上那幅《危险的关系》,突然觉得“肉体”这两个字多么地让自己恶心。
李莉的肉体、曼丽的肉体……这些肉体都是罪恶的渊愫。
张文波真想把这幅油画抱到花园里一把火烧了,可他又突然产生了一种恻隐之心。他烧掉这画中的肉体同样是一种罪,这画凝聚了瑞奈·玛格丽特的多少心血,也凝聚了那位临摹者的多少心血。
张文波觉得自己不能成天待在房间里坐以待毙,必须想办法筹到那十八万元。
如果母亲梅萍肯帮自己,那这十八万元根本就不是问题,他知道母亲一定有不少的存款,那在瑞士银行存有巨款的说法并不是空穴来风。他觉得有必要再和母亲梅萍好好地谈一次,如果梅萍能网开一面漏给他几滴水,他就会像一块干涸的大地逢上一场大雨那样滋润起来。
张文波走出了房间,先来到了儿子的房间,儿子躺在床上呼呼地沉睡。
他站在儿子的床边,心里一阵隐痛,张小跳的班主任吴倩已经给他说过儿子的情况。
张小跳的情况十分的糟糕,期末升级考试他也没有参加,学校已经决定对他进行留校处理了。儿子变成这样,作为父亲,他有不可推卸的责任。他想自己处理完曼丽的事情后,一定要好好地对待儿子的问题。
他走出了儿子的房门,朝楼下走去。
他来到客厅里,发现梅萍不在。
阿花从梅萍的房里走出来。她见到张文波,显得很不自然,低着头匆匆地下楼去了,张文波想叫住她,问她梅萍的去向,没想到阿花跑得特别快,一会儿就没了踪影。
张文波走进了母亲梅萍的房间,环视了一周,母亲的房间还是老样子,一点变化都没有。
他看了看墙壁上的照片,他小时候母亲抱着他的那张照片在上面,可上面就没有母亲和父亲以及妹妹张文玲的照片。
在这个家里,母亲最亲近的人应该是他张文波,可他知道,自从他把李莉娶进家门后,他和母亲之间就疏远了,母亲已不再把他当成她最贴心的儿子了。
父亲和母亲的关系一直是冷淡的,他们的婚姻一开始就是个错误,张文波根本就不明白父亲和母亲为什么会结合在一起,为什么还会生下他和妹妹两个孩子。这对张文波而言是个谜,他研究鲁迅,研究徐志摩,可就是没有办法探索父亲和母亲的隐秘生活和他们各自的心灵轨迹,表象永远离真相相距甚远。
父亲和母亲似乎从一开始就对他们守口如瓶,根本不向他们透出一丁点真相。表面上他们相安无事,事实上他们内心的冲突是张文波这样的大学教授也无法探寻的。他并不是没有探寻过这些东西,但一次一次都以失败告终。
关于妹妹张文玲和母亲的关系,他略知一二,但当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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