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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沙悟净。别号沙僧。
此刻我正端坐在天宫大牢中写这些东西,之所以我要写,是因为从明天开始我不做神仙了,不是不能做了,而是不想做了,我累了,精疲力荆明天我即将被四名天神抛下天庭落入人间接受四世轮回的处罚,所谓四世轮回就是在人间由出生到死亡轮回四次,这四次中可以随意选择化作的对象,但是都要承受极度的苦难。这是天庭中最为残酷的刑法,想当年大闹天宫的大师兄孙悟空也没能有幸尝试,而我算这次已经第二回了。
这两次受罚完全承蒙自王母娘娘的关怀,那个蛇蝎般心肠的女人。王母娘娘其实也算作我的母亲,我不是她所生,她只是我的后母而已。若不是我的母亲亿万年大轮回,她根本不可能坐上今天的位置。当我的母亲九天神女生下我以后,她便轮回了。天神是不会死的,他们只是不停的轮回,而我现在也没想通,母亲为什么不轮回继续做天神,而做了一个普普通通的女人,直到现在我也不知道母亲到底魂归何处。王母娘娘原是母亲的妹妹九天玉女,法力无边,和母亲不相上下,唯一不同的是她不能生育。当她和母亲同时嫁给玉皇大帝的时候,她便注定没命做王母娘娘了,而自我出生就注定要做未来的玉皇大帝。可是天意改变了一切,母亲轮回,玉女即位。从此我的一生有了天翻地覆的变化。她恨我,出奇的恨我,恨我不是从她肚子里面出来的,所以她在玉皇大帝面前说尽了我的坏话,制造了多种阴谋,最终我被贬成卷帘大将,日夜做那种薪水低、职位低、毫无前途的职业。我不服,我想反抗,但是如来佛祖用至高的神力封住了我的法力,致使我心有余而力不足。
第一次轮回是因为我不小心打破了王母娘娘的琉璃灯,那是太上老君孝敬她的生日礼物,其实我知道她最不喜欢的就是那盏灯了。因为它普通无奇,价格也是一般。然而在我把它碰到地面上破碎的时候,她却说那是她的致爱,并赐予我四世轮回的终极处罚。
四个天神各持我的手臂和腿,从天井抛下,落到人间。
第一轮回我选择了鸟,一只麻雀。那是因为我喜欢飞,以前做天神我可以飞,而现在落入人间我也想继续飞,于是我选择了麻雀。
一只长相丑陋的老麻雀负责了我的出生,当我从蛋壳中露出头的时候它塞给我一条红色的虫子。我长得很快几个月的时间我便开始学习飞翔,以前作为天神的时候飞翔是必须的,就像吃饭一样的平常,简单而有随意。而作为一只迫切想翱翔在天空的麻雀,却是痛苦和劳累的,我曾一度想放弃这种枯燥费力的学习,然而我却不能,一只不会飞的麻雀面对的就是死亡,我不想让第一次轮回如此简单,历尽千辛万苦我终于可以离开巢穴,用翅膀飞翔了。
当我真正的飞起来以后才发现这种飞翔和我印象中的出入奇大,本以为可以翱翔在蓝天白云之中,做几个高难度的翻滚动作,舒舒服服的感受居高临下的心情。然而当我飞过一棵树的时候我就会感到头昏目眩,那种高度竟然给我带来气闷的效果,我只有停落在树梢,气喘吁吁的想,我失败,我太失败了,第一次轮回竟然如此失败。
无论如何,麻雀的日子还需要继续下去。不知不觉的我到了谈婚论嫁的年龄,从没想到麻雀的一生竟是如此简单,不过就在寻找食物、睡觉和传宗接待上不断重复。它是一只小巧可爱的麻雀,和我不属于一个性别,所以我打算娶它,它也乐意,因为我比一般的麻雀觅食功夫稍高。婚礼的前一天,一群麻雀在老槐树上典礼,第一次发现小巧玲珑的它在几片树叶的衬托下,竟如此娇艳,回想我曾经为它寻找最肥的虫子、最饱满的谷子,曾经为它扯着喉咙歌唱到天明,曾经绕着它一圈一圈的飞舞,给它演示自己研究出来的高难度飞行技巧,曾经……回忆在嗖嗖的声音中变成现实,血淋淋的现实。树下一群孩子正用弹弓不停的射击,来参加婚礼的麻雀们一哄而散,而它也随着一粒石子跌落到地上,孩子们欢呼着将它捡起,紧紧的攥在手中。它扬着头,鼓着眼,艰难的呼吸着,忽然冲我张了张嘴,然后睁着眼睛不动了,它的腿伸的很直很直,嘴依然张开着。
我猛然飞下,直冲它的嘴边,我相信它有话对我说,让我救它?让我快飞走?让我唱歌?让我给它食物?还是?眼前一黑,我冲出了身体飘浮在空气中,这一次的感觉很好,舒服、轻松的就越过了白云,翱翔在蔚蓝的空中,可是还是浑身不自在,缺点什么呢?我不知道。
第一次轮回简简单单的便过去了,这我预料之外的,但这瞬间的痛楚让我久久不能忘怀。回到阎王那里我坐在奈何桥上愣愣的发呆,一个弱小无知生命竟然如此脆弱,一生为填饱肚子而奋斗,最终却把握不了自己的命运。这可悲的命运,这让人无可奈何的命运,一瞬间的美丽邂逅便是死亡。
第二次轮回我选择了陆地,我不想飞了,真的,我开始害怕飞起来的感觉,那种恐慌和郁闷轻易的便能把我心底的痛楚一丝一丝拨弄起来。它们抱成团,亲密的扭在一起,不停的再五脏六腑中翻滚、膨胀,致使有种撕心裂肺的痛苦将我淹没。于是仔细思考后我选择了陆地,选择了强大,选择了一头雄师。
母亲是头美丽的母狮王,它大大眼睛、流畅的曲线、柔软的舌头都给我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象,而它在生下我以后便死了,死于难产。那可我仿佛又看到了我的另一个母亲九天仙女,她无与伦比的美丽、她宛如莺啼的嗓音、她无边无际的法力,她去轮回了,她轮回缘于我的出现。
父亲是整个狮群的头领,它总是喜欢站在山岩上居高临下的看着我们,阳光穿过父亲金灿灿的皮毛,直射在我的眼睛里面,带给我的是一种震惊,一种无法抗拒震惊。父亲矫健的身躯、凌厉的眼神和洪亮、惊天动地的吼声注定它是狮王,一头精干威武的狮王。
我还有两个兄弟和一个妹妹,但是两个兄弟一出生便随母亲去了,它们还没来得及睁开眼睛看看绚丽的阳光便急匆匆的随母亲轮回去了。只剩下一个弱小的妹妹和一个不知所以的我继续生存。
我们总跟在父亲的后面,学习父亲的一些步伐和动作,父亲对妹妹很是温柔,而对我却粗暴刚硬,每天父亲都会与我做虚拟的争斗,但是父亲的每一爪、每一口确是真实和残酷的。我想不通,也懒的去想,我只想好好的活着,健康的活着,不让生命如同第一次轮回那样仓促。随着时间的流逝我们开始长大,妹妹越发漂亮,每一处都能看到母亲的影子。我在父亲的严厉和粗暴下学会了它的所有本领,并且比它更为强壮、更加凶猛。
父亲的样子没有变,仍旧是金灿灿的皮毛,矫健的身躯,但眼神却不凌厉了,吼声也不再洪亮。狮群里的一些年轻的雄师有时也向父亲挑衅,虽然它们皆败离去,但父亲也越来越虚弱,我认为它完全承受不了我强有力的一击。但我没有去挑衅,因为我还把它当作我的父亲,一个威严的父亲。
在一次成功的猎杀行动中我捕获了一头羚羊,那是一头很壮很大的羚羊,足够我们的狮群吃上一整天。我拖着羚羊骄傲的向狮群的栖息地走去,妹妹在我身后跟着,时不时追追花丛中的蝴蝶,或是吓唬吓唬惊慌失措的兔子。当把羚羊拖回栖息地的时候,我看到了三头年轻、强壮的狮子正在和父亲疯狂的撕咬,父亲金灿灿的皮毛已经布满猩红,一只眼睛淌着粘稠的血液,浑身在不停的颤抖,然而它依旧保持着上冲的姿势,完全没有后退的意思。它在为什么而战呢?显赫的王位?死去的母亲?还是本身的尊严?我不懂,我只看到它已经精疲力尽的被那三头年轻的雄狮咬住喉咙,按倒在地上,气喘吁吁。
一声吼叫,一声震撼整个草原的吼叫,一声我自己都不敢相信的吼叫从我的喉咙中喷出。我一越而起,冲向那三头践踏父亲的雄狮,我曾没意识到自己已经变得如此强大,面对三头年轻、强壮的雄狮,我毫无畏惧,反而越战越勇,越战越疯狂,它们被我咬的四处躲藏,它们的眼神中充满对我的畏惧,对我凶残的畏惧。当三头伤痕累累的狮子被我驱赶出狮群以后,我发现父亲站在我的身后,转身看过去,阳光穿过它猩红的皮毛,刺痛着我的眼睛,它凌厉的眼神、矫健的身躯,它发出惊天动地的吼声。刹那间我仿佛又看到父亲站在山岩上居高临下的望着我,带给我一种震惊,一种无法抗拒的震惊。
父亲锋利的爪子在我的脸上画出一道完美的弧线后它倒下了,到在我的爪下。血浸入我的眼睛,我低头去看父亲,却碰到了它的眼神,那种祥和、安静的眼神,它像一条眩目的阳光把我带回儿时,让我看到了父亲对我的粗暴和严厉,一幕一幕清晰而又熟悉,仿佛看到自己是如何一点一滴强大起来,如何继承了父亲的体魄、父亲的威严。此刻透过红色的血水我看着死去的父亲,我想通了,想通了一切,想通了一头草原之王用心良苦,也想通了作为一头狮子的出生就是为了下一代的死亡。
我冲天大吼,整个草原伴随着我的吼声不停的颤栗,这次我没有感到意外,因为我知道我已经强大,我已经继承了父亲的所有。
继承了王位以后我常常站在山岩上俯瞰下面的狮群,那是一种只有强者才能感受的快乐,一种短暂刺激的快乐。
妹妹成熟了,妹妹和母亲完全没有两样,大大眼睛、流畅的曲线、柔软的舌头,这让我总产生母亲就是妹妹,妹妹就是母亲的幻觉。
转眼间到了交配季节,妹妹总是摆脱其他雄狮暧昧的纠缠藏在我的身后。在一个充满咸涩空气的下午,我和妹妹结合。短暂的愉快让我感到我重新回到了母亲的身体里面,舒服、安静的睡着。
妹妹,不,应该是我的妻子,狮群的母狮王。她只带给我一头可爱的小雄狮,它小小的如此可爱,我喜欢它,爱它。当我用舌头舔去它身上的污渍时,我看到了父亲,看到了父亲的威严,父亲的粗暴。从此我再也没有去舔过我的儿子,取而代之的是锋利的爪子和残酷的牙齿,每当我的儿子用仇恨的目光和低呜声音做出反抗的时候,我有点欣慰,我像我做到了一个成功的父亲。
当我死在我儿子的爪子下之前,我在它的脸上留下了一道完美的弧线。细细的、弯弯的,象是一弯细月挂在它的头上。
鲜血浸透了我的眼睛,模糊的红色中我看到了美丽的母亲、威严的父亲……魂归地府,我意识到第二次轮回已经结束了。
幽暗的地府里挤满了急着轮回的亡灵,在阎王殿里排出的队伍长的一眼望不到边际。此刻我并不急着去投胎做下一次轮回,我只是想找个角落躺下,很随意、很舒服的躺着,两次没有间断的轮回让我疲惫不堪,不是我的**,真正疲惫的是我的精神,我恍恍惚惚的精神。一种晃晃悠悠的感觉自从落入凡间就开始纠缠着我,使我辨不清方向和真假是非。而这两次急促的轮回却让我有些清醒,明白了一些道理,看透了一些事情,对生命的意义有了新的认识。
我静静的躺着,地府冰凉刺骨的地面使我感到出奇的舒服,空中飘满了亡灵,他们的神情各异,但却都向着同一个方向飘动着,方向的末端是阎王殿,一个可以轮回的地方。望着昏暗无光上空我想起了麻雀,那种弱小无知的生灵,它们对食物的重视胜过于感情,胜过于所有的一切。它们只为生存而生存,只为觅的一丁点可口的食物而生存,但这种俗套、乏味的生活方式却轻易的震撼了我的灵魂,让我清楚的知道原来简单也是美丽的。
而狮子则不仅仅为了生存而生存,它们也为了生存而死亡,弱肉强食的生活规律迫使它们不得不把自身强大起来,成为百兽之王。冥冥之中一股力量驱使它们反反复复的演艺出生、死亡、死亡、出生的轮回,它们是威严的、凶猛的,但它们的感情却粗中却蕴藏着无限的温柔,它们知道死亡只是代表着另一个生命的诞生,它们必须这样残酷的延续下去,只有这样才不会灭绝,只有这样才能体现出它们灵魂的崇尚。
两次轮回已经成为过眼云烟,我不想去再说些什么了,因为多余的话语也许会玷污了生命的意义。我累了,累的气喘吁吁,下一次轮回应该是什么呢?我需要考虑一下,仔细的考虑一下,因为现在生命对我来言已经无比的珍贵。
再三斟酌以后我决定做一条鱼,一条平凡无奇,每天在水里游来游去的鱼。
在我从一颗圆鼓鼓的鱼子化成一条细细地发红的鲤鱼时我便开始困惑,这困惑来自于深水处的龙门。那龙门很是雄伟,高高的、大大的,刻满了金黄色的龙纹,但是在周围湍急的漩涡衬托下,却略显恐怖阴森。一条条的妄想飞跃过去的鲤鱼们落入其中旋转着、旋转着,赶去轮回了。我不明白为什么面对死亡它们仍然义无反顾的去尝试,难道它们不知道生命是珍贵的么?
岁月泛起琏琦,一圈一圈的荡去。我长大了,变成了一条漂亮的红色的鲤鱼。但是这艳丽的颜色却没能给我带来好运,带来的只是同类的歧视,它们不能接受一条满身挂满鲜红鳞片的我,它们拒绝与我生活在一起,它们拒绝与我交流,它们拒绝一切关于我的陈述。无奈过后我只有藏身于一个幽深的珊瑚洞里,在漆黑冰冷的水里被孤独侵蚀。
是它的原因,是它让我感到幽深冰冷的洞里还残存着温度。它是一条与我相同也挂满红色鳞片的小鲤鱼,它遭受了与我一样不平等的待遇后寄身在我隔壁的珊瑚洞里。它的出现让我感到惊奇,本以为所有的不幸只会出现在我的身上,没想到身边竟然存在一条与我同样被幸运抛弃的它。同病相怜的我们很快就走到了一起,慢慢的发现小巧的它是如此的可爱,小小的眼睛、红红的鳞片,游起来的时候小尾巴一甩一甩的,不可否认我爱上了它。
阳光刺入水中,笼罩在我们的身上,鲜红的鳞片发出耀眼的光芒。每天我会去深水处找一些瘦的可怜的小鱼虫回来与它一同分享,不是不想吃到肥嫩的鱼虫,只是同类的仇视给我们限制了活动区的大小,好的食物与我们无缘。虽然没有肥嫩的鱼虫,但是我们还是能够偎依在一起慢慢享受我辛辛苦苦寻来的食物,那种味道夹杂着异常浓厚的甜。
日子就在这种平淡和谐中慢慢走过,幸福与甜蜜总是挤在一起,我醉了,醉在这平凡的生命中。
觅食的工作使我烦躁,附近的小鱼虫们好像全部移民了,越来越难找,看着它日渐苗条的身躯,我心疼不已。于是我决定冒险去龙门附近看看,那里是鲤鱼们的坟场,没有鱼会去那里的寻找食物,所以聪明的鱼虫们全部汇集到那里居住着,它们喜欢看着一条条鲤鱼落入漩涡然后消失掉。想象一下,当你看到自己的天敌滑稽的死在你的面前,那是多么令人愉快的啊!我颤栗的游到那里,密密麻麻的鱼虫们无视我的到来,它们大概认为我是一条即将落入漩涡的鱼吧,虽然颜色不同。
我潜伏在水草中,鱼虫们仍旧肆无忌惮的来来往往,终于被我抓住一次机会逮住了几条肥壮的大鱼虫。然而就在我满怀欣喜转是离去的时候我看到了一条强壮的鲤鱼飞身而起,它的姿势可说是优美惊人,它的头高高的昂起着,尾巴笔直的垂在下面,像一只离弦的快箭般直射出去。可就在它即将越过龙门的时候,一道金黄光芒射出,霎时间它好像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推了一下,直楞楞的落入漩涡中打了几个转消失了。
说实话我是被这奇异的景象惊住了,口中的鱼虫在我惊讶之时全部逃命去了。我惊慌失措的游回住处,把所见的一切告诉我了红色的小鲤鱼,它的惊讶程度并不亚于我,围着我游了好几圈,在确定了我没有受伤后告诉了我一个使我对平淡产生厌倦的事情。它说凡是越过龙门的鲤鱼全部会变成龙,那是水中的王者,它们拥有神奇的法力,它们有着金光色的鳞片,它们巨大,它们威武,它们从不会为食物而感到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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