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乐风,他听了一小段就有些忍受不了了,他甚至有些想直接让树下弹琵琶的人停一会儿。
“主公,山间发现武田军行进过的踪迹。”一名家臣走进了中军帐说道。
“是么?”琵琶声戛然而止,琵琶的主人,一名身着战神当世具足的女武士睁开了眼睛。她之前得到的情报是武田军在山下的八幡原驻扎,为何现在又在山里发现行迹?
她难道真是主将?于天舜心里嘀咕了一句,朝下面打量。只见女武士放下琵琶“朝岚”,缓缓站了起来,个头和家臣差不多高,那一头的长发乌黑发亮、尤为瞩目。这女武士正是长尾家的家督长尾景虎,即日后的上杉谦信。
长尾景虎踱了几步,转身盯着马扎后面的“毘”字旗,良久不语。她抬头思考,却不想与树上的于天舜四目对视,但仅仅须臾,树上的人便没了踪影。
二人惊慌过后,心中都产生了一种不可言说的情愫。
那会是谁呢?难道是武田家的忍者?不、不,不会的,甲斐的山区里怎么会有这样英俊的男子?再说了,还没有哪个忍者会穿着一身宽松常服爬来爬去的……多年以来,为了家族一直压抑着欲望的长尾景虎,似乎觉得方寸之间被什么东西触动了,而且恰恰又是在女人三十出头的这种年纪。
片刻之后,迫在眉睫的战事又让长尾景虎理性起来,她迅速做出判断:武田军打算分兵夹击他们。于是她立即下令,留下营帐和灯火,全军结草衔环,马上下山。
这么美的女子,还懂得战术,真是世间罕见啊。于天舜正在另一棵树上端详着长尾景虎那白皙娇美的脸庞。此时距离他的上一段感情,已经过了八百多年。
黎明之后,八幡原上的浓雾让人伸手不见五指,只有密集的马蹄声让武田军警觉起来。
浓雾逐渐散去了,武田军对面的一万两千多人突然亮起了毘字旗。
在长尾景虎的指挥下,骑兵、足轻、武士和铁炮部队一个方阵一个方阵的混杂在一起,居然摆出了一个圆,杂而不乱地向前挺近。
“主公,长尾军摆出了‘车悬之阵’!”
“速速摆开鹤翼阵型迎击!”
然而还是晚了一步,长尾军的先头部队已经开始和武田军交战,鹤翼阵型来不及完全展开了……
杀声一直响到了下午才渐渐平息。傍晚,酒井忠次带着旗本赶到了川中岛,终于看见了布满尸体的八幡原,还有八幡原中央的一个高个子中年人。
酒井忠次连滚带爬地跑过去,看于天舜身上有没有什么损伤,发现他安然无恙后就问道:“这里看来是战场,主公为何会在这里?”
于天舜并没有回答,只是在数着数:“五千八、五千九、六千……这里有超过六千具尸体。”他数完了个大概之后站了起来,拍拍酒井忠次的肩膀说:“今天这里发生过一场血战,看起来是两败俱伤啊。”
酒井忠次分辨出了地上的武田家的四菱纹和长尾家的对雀纹,不禁感叹:“想不到主公一封书信就能让他们两家斗成这样。”
“也许吧,可能他们本来就想拼这么一次。”于天舜拾起一把上好的武士刀,丢给酒井忠次:“你不是带人来了吗?看看有什么能带走的都带上,他们自己没空收拾,我们不捡白不捡。”
“喔喔。”酒井忠次傻乎乎地应着,让旗本们也捡些好的武器具足让马拉回去。可是他心中仍有疑问:“既然发生过大战,主公为何能毫发无损呢?”
“我嘛,我在山上看的,他们又发现不了我。”
于天舜不会忘记,在战斗到最激烈的时候,一员包着头巾的白袍武将骑着白马在战阵中如入无人之境,宛若一根利刺直插入武田军的本阵之中,砍伤了一个人之后又在重重堵截之下溃围而出,继续纵横驰骋,左右砍杀。
“主公我还是不明白,您为什么要突然到这里来呢?”
“你还记得长尾家的回信吗?”
酒井忠次看着于天舜打开那封回信,信上的字娟秀美丽,不像是文化程度普遍偏低的大老粗们写出来的。
“这兴许是长尾家识字的女眷写的吧?”酒井忠次说道。
“或许吧。”于天舜收好了信,跨上了一匹马,一骑绝尘。(未完待续)